李孝纯额头已见汗珠,又忙打开第三个礼盒。
这次是一套青瓷茶具,釉色如玉,胎薄如纸,正是汝窑的珍品。
“范相公素以清廉闻名,下官不敢送贵重之物。”
李孝纯对范纯仁赔笑道,“这套茶具是汝窑出的,不算值钱,只胜在雅致。范相公公务之余,泡一壶清茶,也算怡情养性。”
范纯仁捋须微笑道:
“李知州有心了。圣人有云:‘君子不器’。老夫也不是什么君子,这些礼物我就代殿下和苏兄愧领了。”
前两件礼物被拒。李孝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得几乎要钻到地缝里去。他身后的属官们也都低垂着头,不敢出声。
唯有范纯仁做主收下了他们的礼物,李孝纯面露感激之色道:
“多谢范相公!”
赵和庆和苏辙对视一眼,也明白范纯仁的用意,温声道:
“李知州,你的心意本王与二位相公都明白了。只是朝廷自有制度,出巡官员不得受地方馈赠。你能明白本王的苦心吗?!”
他顿了顿,又道:“倒是扬州港的漕运、市舶,还需李知州多费心。本王此番南下,便是为肃清东南,还百姓安宁。李知州要好生治理地方,莫让不法之徒有机可乘。”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李孝纯哪敢不应,连声道:“殿下教诲,下官铭记于心!定当竭尽全力,保扬州一方平安!”
赵和庆点头,不再多言,与苏辙、范纯仁在众官员簇拥下,往码头旁的临时歇息处走去。
一路上,李孝纯喋喋不休地介绍着扬州的风土人情、漕运税收,时不时拍几句马屁。
赵和庆和苏辙只是偶尔颔首,并不接话。
范纯仁则是频繁与李孝纯接话,释放善意。
到了歇息处——这是码头旁临时搭建的彩棚,内里布置得却极奢华:
地上铺着地毯,桌椅皆是紫檀木打造,桌上摆满了时令鲜果、精致点心。
众人落座,侍者奉上香茶。
李孝纯又欲开口,赵和庆却先道:
“李知州,本王与二位相公有要事商议,你且带众位属官在外稍候。”
这是明着赶人了。
李孝纯虽心中不快,却不敢违逆,只得躬身告退,带着一众属官退出彩棚,在门外守候。
彩棚内只剩赵和庆、苏辙、范纯仁三人。
赵和庆使了个眼色,天杀天剑立刻守住门口,禁止任何人靠近。
“二位相公见笑了。”赵和庆摇头苦笑,“这李孝纯,倒是个会钻营的。”
苏辙抿了口茶,淡淡道:“此人在扬州任知州已六年,据说与朝中某些人关系密切。今日这般殷勤,恐怕不只是讨好那么简单。”
范纯仁点头:“老夫来时查过扬州近年税赋账目,表面看没什么问题,但细究之下,漕运、市舶的税收增长,与货物吞吐量不太匹配。只是没有实证,不好深究。”
赵和庆眼中寒光一闪:
“若他真有问题,等东南事了,再慢慢收拾不迟。今日不是已经给了他些许善意了吗!眼下当务之急,是按计划换船。”
他压低声音:“我已命人备好一艘普通船只,停在湾头。
宋青云兄妹、天杀天剑、阿朱阿碧,都已准备妥当。”
苏辙沉吟道:“殿下打算在何处登陆?”
“江阴。”赵和庆道,
“江阴是长江入海口,商船往来频繁,我们扮作商贾登陆,不会引人注意。之后走陆路,经无锡、苏州,一路暗访,最后到杭州与二位相公会合。”
范纯仁皱眉:“这一路有几百里,殿下只带这几人,老夫实在不放心。不如从禁军中抽调一队精锐……”
“不可。”赵和庆摇头,“禁军随神舟南下,本就是幌子。若抽调人马,必被察觉。况且,人少才不易暴露。”
他见二老仍有忧色,笑道:
“二位相公放心,庆虽年轻,但也经历过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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