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曦的高烧,在顶尖医疗团队的精心照料下,终于在第三天清晨彻底退去。小家伙恢复了精神,咿咿呀呀地挥舞着小手,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世界,仿佛之前那场病痛只是一场梦。别墅里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也随之缓和了不少,但某种更深层次的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病床前那场无声的对峙,像一道分水岭。袁源没有因为儿子的病愈而“原谅”或“忘记”之前的冲突,房舫也没有因为暂时的妥协而改变他深入骨髓的控制欲。只是,双方都似乎达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脆弱的“停火协议”——在孩子面前,维持表面的平静。
袁源向剧组请了三天假,全心全意陪伴小曦。她细心喂药、陪玩、哼唱摇篮曲,将母亲的温柔展现得淋漓尽致。但房舫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那不再是全然的依赖或委屈,而是一种沉淀下来的、更加清晰的坚定和……疏离。她依旧会回应他的问话,但话语简洁,不再有从前的亲昵和分享欲。晚上,她以“怕吵到孩子”为由,搬回了主卧隔壁的客房。
房舫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胸腔里像是堵着一团湿冷的棉花,闷得发慌。他想发作,想将她拉回身边,想用强势的手段抹去那道无形的隔阂,但每当看到她和孩子在一起时那平静却疏远的侧脸,以及想起她那句冰冷的“我们之间,就真的完了”,所有翻腾的暴戾便硬生生卡在喉咙口。他第一次品尝到了一种名为“束手无策”的滋味。
小曦病好后的第二天,袁源主动找到了周哥,平静地通知他,自己准备返回剧组,完成剩余的拍摄。她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是通知,而非征询。
周哥忐忑地看向一旁的房舫。房舫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财经杂志,闻言翻页的手指顿住了,周身的气压瞬间降低。他抬起眼,目光沉沉地看向袁源,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犹豫或试探。
袁源坦然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小曦已经没事了,有专业的团队照顾,我很放心。剧组那边不能再拖了,这是我的工作。”
空气凝固了几秒。房舫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几乎要脱口而出“不准去”,但最终,他只是极其缓慢地合上杂志,声音低沉地听不出情绪:“随你。”
这两个字,耗尽了他极大的克制力。他不再看她,起身走向书房,背影僵硬,透着一股压抑的风暴。
袁源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并无多少波澜,反而有一种尘埃落定的轻松。她知道,这看似平静的“允许”,背后是他极不情愿的退让,也是她为自己争取到的、微不足道却至关重要的空间。
重返剧组那天,房舫没有送她。但她知道,她身边那些“特别行动组”的成员一个都没少,甚至可能更多、更隐蔽。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感到屈辱和愤怒,只是平静地接受,然后将所有精力投入到拍摄中。
或许是因为经历了与死神的擦肩而过(小曦的病)和与房舫的彻底摊牌,袁源在片场的状态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她不再顾忌房舫的“监视”,不再担心别人的目光,完全沉浸在角色里。她的表演褪去了最后一丝青涩和犹豫,变得更加大胆、深刻,充满了一种破釜沉舟般的爆发力。连要求严苛的张导都多次在现场忍不住叫好,说她“开窍了”,“有了灵魂”。
房舫虽然人不在片场,但关于她的一切,依旧通过各种渠道源源不断地汇入他的书房。他看着监控画面里她在废墟中攀爬时那双燃烧着信念的眼睛,听着助理汇报她与导演讨论剧情时自信的言论,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眼神复杂难辨。
有愤怒,因为她真的将他置于“不管”的境地;有不安,因为她正以一种他无法完全掌控的速度蜕变;但深处,似乎还隐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那种耀眼的光芒所吸引的悸动。
他开始更长时间地待在婴儿房,抱着咿呀学语的小曦,看着孩子酷似袁源的眉眼,心中涌起一种陌生的、酸涩的柔软。这个小小的生命,是他和她之间最牢固的纽带,却也成了映照他们关系裂痕的一面镜子。
一天深夜,袁源收工回到酒店顶层的套房,意外地发现客厅的灯亮着。房舫坐在沙发上,没有开大灯,只有一盏落地灯晕出昏黄的光圈。他似乎在处理文件,但面前的平板电脑屏幕是暗的。他听到动静抬起头,目光落在她带着倦意却眼神清亮的脸上,两人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
没有问候,没有质问。一种无声的张力在空气中蔓延。
最终,房舫先移开了目光,起身,声音低沉:“早点休息。”然后,便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卧室。
袁源看着关上的房门,轻轻吐出一口气。这场拉锯战远未结束,但她知道,她已经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重新掌握了属于自己人生的方向盘,哪怕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不肯放手的乘客。
喜欢反串男主播后小奶狗对我一见钟情请大家收藏:(www.38xs.com)反串男主播后小奶狗对我一见钟情三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