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舫那场针对她海外渠道的、冷酷彻底的“清道夫”封杀,如同一场严冬的暴风雪,将袁源心中最后一点侥幸和微弱的希望之火彻底扑灭。但极致的寒冷与绝望,并未让她彻底冰封,反而淬炼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冷酷的清醒与决绝。她不再哭泣,不再试图沟通,甚至不再流露出任何明显的悲伤或愤怒。她像一柄入鞘的利刃,将所有的锋芒与痛楚深深敛起,表面平静无波,内里却在紧锣密鼓地打磨着唯一的目标——逃离。
别墅的生活看似恢复了某种诡异的“平静”。袁源按时起床,用餐,在保姆的陪伴下看望小曦,甚至会偶尔在花园里散散步。她在房舫面前,变得更加沉默,几乎到了失语的程度。对于他的任何安排,无论是饮食、起居还是无关紧要的日常琐事,她都表现出一种近乎麻木的顺从。这种顺从,并非以往的隐忍或带着情绪的对抗,而是一种彻底的、抽离了所有情感的“配合”,仿佛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更让房舫感到一种莫名的心悸和…不安。
他宁愿她哭闹、争吵,至少那证明她还有情绪,还在意。可现在这种死水般的沉寂,让他感觉自己所有的力量都打在了空处,甚至生出一丝掌控欲无法触及的恐慌。他加大了监控的力度,暗中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却只看到她日复一日的、毫无破绽的“正常”。这种正常,本身就成了最大的不正常。
然而,在这平静的水面之下,暗流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汹涌澎湃。袁源的逃亡计划,进入了最紧张、最危险的实质性准备阶段。
资金是首要问题。她不敢动用任何与房舫有关联的账户,那无异于自投罗网。她想起了多年前,自己刚有点小名气时,用已故母亲留下的身份信息偷偷开设的一个银行账户,里面存了她最初独立赚取的一笔不算丰厚但足以应急的积蓄。这个账户的存在,连周哥都不知道。她利用一次独自外出的机会(以购买母婴用品为名,且有房舫的人“陪同”),极其隐秘地通过ATM机,将这笔钱分批取出,然后通过复杂的线下渠道,兑换成不连号的、难以追踪的现金,藏在她早已准备好的、一个看似普通的化妆品收纳包夹层里。每一张钞票,都带着冰冷的触感,却也承载着她孤注一掷的决心。
证件是关键。她的护照、身份证等重要文件,都被房舫锁在书房那个需要密码和指纹双重验证的保险柜里。硬抢绝无可能。她开始利用一切机会观察房舫。她注意到,他输入密码时,身体会有一个极细微的、习惯性的侧倾角度,手指落点的位置似乎有规律可循。她凭借惊人的记忆力和观察力,结合对他的了解(他可能使用的数字组合:公司成立日?某个对他有特殊意义的数字?甚至是…小曦的生日?),在脑海中反复模拟、排除。同时,她开始刻意在书房停留,假装看书或休息,用指尖极其轻微地触摸保险柜键盘,试图感受常用按键的细微磨损差异。这是一个漫长而冒险的过程,每一次尝试都让她心跳如鼓,冷汗涔涔。
最让她肝肠寸断的,是关于小曦的抉择。每一个深夜,她都会偷偷潜入婴儿房,看着儿子恬静的睡颜,泪水无声地淌落。带走他,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而且会让幼小的他卷入颠沛流离的巨大风险中。不带走他… … 这撕心裂肺的分离之痛,几乎要将她撕裂。最终,理智(或者说,是极致的绝望)战胜了母爱本能。她告诉自己,暂时的分离是为了更长久的相聚。只有她先获得自由和力量,才能在未来给小曦一个真正健康、平等的成长环境。房舫是孩子的亲生父亲,虎毒不食子,他一定会善待小曦。这个想法,成了支撑她做出这个残忍决定的最大理由。她开始偷偷用一次性相机拍下大量小曦的照片,每一张都看了一遍又一遍,仿佛要将儿子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
逃亡路线和落脚点是另一大难题。国内几乎都在房舫的势力范围内,必须出境。她通过加密的网络通道,联系上一位早年移民海外、早已断绝与国内联系、且对房舫背景一无所知的远房表姨,编造了一个“婚姻破裂、遭受胁迫、急需短暂避难”的故事,恳求对方提供临时落脚点。幸运的是,这位心地善良的表姨相信了她,并答应帮忙。目的地选定在一个与房舫商业利益牵扯极少、华人社区不显眼、且入境审查相对宽松的北欧小国。她开始疯狂自学简单的当地语言,研究交通路线和可能的隐匿方式。
每一个细节都在脑海中推演了无数遍,每一种可能出现的意外都设想了应对方案。她变得异常敏感,对别墅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警惕万分,对房舫投来的探究目光报以更深的沉默和顺从。她甚至开始故意表现出对某些无关紧要的国内综艺邀约流露出些许兴趣,制造一种她似乎“认命”、开始重新关注国内事业的假象,用以麻痹房舫。
这种在刀尖上跳舞的日子,让她精神高度紧张,体重急剧下降,但在那副日益单薄的身体里,一种钢铁般的意志正在悄然成型。她不再是被呵护的金丝雀,而是即将踏上生死未卜征途的逃亡者。倒计时,在寂静中无声地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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