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店的门被忽然叩响了。
“嗯?”
坐在床沿保养装备的白谦之和桌前正埋头沙沙写着新诗的哈哈利尔同时抬起了头。
也不怪两人有这么大的反应。毕竟在一个没有熟人的地方且是情况如此特殊的地方,在一大清早被人敲响门,这种事处处都透着怪异。
“旅店的早餐吗?”
“不不不,这家旅店完全不供应餐食吧。”
“那……是房费不够?”
“……不是你交的费吗,你不清楚?”
“说不定是老板临时决定提价。”
“那我绝对要教教他什么叫诚信。”
“用暴力解决问题是不对的啊……哎,会不会是那位学者?”
确实如此,门后的人是拉瓦丹倒也合理。唯一的问题就在于白谦之压根没告诉过拉瓦丹他们住在哪里。
“还是我去开门吧。”
只是坐着猜测也无济于事,结束掉和哈哈利尔之间毫无营养的对话,白谦之起身来到门前。这时候门又被有节奏地叩响,一板一眼的轻响让他不由得想起还住在盾耀之都时的那位费洛彼斯团长。
“来了来了。”
——门后的不速之客完全超出他的预料。
既不是临时决定提价的旅店老板也不是靠四处打听找到他们住址的拉瓦丹,门后正站着一个身板挺直,表情严肃的执法队军官。
“呃……我们应该没做什么会被执法队找上门的事才对?”
花了几秒去回想自己和哈哈利尔的所作所为,白谦之实在没搞懂为什么会大早上出现这么一幕。
“关于先前提到的你们想要进入大坑的诉求,执法队这边已经得出了结论。如果有空,可以晚些到大坑边缘的驻地来找我进行详细了解。”
门的对面,莱奥利塔看上去没有心情解答他的疑惑,只是自顾自扔下一段简洁说明后向他微微致礼,随后迈着端正的步子转身离去。
“白谦之,怎么了吗?”
一直到等不下去的哈哈利尔开始叫他,白谦之扎在门口的背影才转了过来,搔着后脑嘟囔:
“都什么跟什么啊。”-
尔后,食酒亭。
“我这边的情报暂且就这么多。”
原本抱着好意想让拉瓦丹缓两天的白谦之还是把他叫了出来。除去要分享自己对于异象的种种发现,根本上他还对一件事抱有好奇:短短一天时间,莱奥利塔的态度似乎就发生了某种重大且耐人寻味的转变。虽说没有明确给出许可,最起码叫他们去进一步了解就代表这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是上面的人授意的吗?)
可是为什么?
先是想尽办法逼他承认勇者的身份,现在又在离库姆库兹如此远的国家东部特地给予方便,真是意义不明。再说时间也对不上,来大坑是半路收集情报后做的决定,就算本地执法队用飞的也得花上十天半个月才能回到库姆库兹,王庭收到报告并做下决策后回执命令文件也需要时间。
最关键的是——不知出于何种缘故,勇者的身份似乎只是为古路尼高层的少数人所知,却一直没有向民众公开。不晓得他们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
拉瓦丹消化情报的时间里,白谦之进行了次粗略思考,没能顺利解开谜题。随着饭菜被端上桌,他干脆放弃继续无头绪地想下去,调转话题。
“话说回来,虽然一起下去是你的提议——拉瓦丹,你就这样下去好吗。”
“嗯?你的意思是?”
看到拉瓦丹一头雾水,白谦之耸了耸肩。
“我跟旁边这头大鹰可都是没家可回的角色。就算消失在大坑里也无所谓,不会对别人造成什么损失。姑且一问,你不是这样吧?”
“啊……确实如此。”
拉瓦丹花了一会儿才把那些话理解透。他点着头若有所思,不过很快就释然了。
“没关系,为真理献身是学者的荣幸。我的家族说明白点就是一大家子学者,他们能理解的。”
“理解?用在这种地方还真是个够混账的词。”
白谦之立刻发出那样的冷嘲热讽——当然是以只有他自己能听清的音量。既然那种说法能说服拉瓦丹的家人以及他自身,那就没什么好争辩的。
“对了,另外关于情报分享的事,我也有新想法。是关于你之前说的那个——呃,多面世界的理论。”
“哈?你还真往这方面深想了啊。”
白谦之已经开始后悔顺口告诉拉瓦丹平行世界的事了。对方停下进食动作,用学者特有的沉静腔调说:
“因为掌握的有效资料实在太少,还只是猜测——你说的多面世界理论我觉得很接近真相,但还有许多无法解释的疑点。我想了很久,最后想到,或许和初王身边那位未知人物以及他口中的「粒子」有关。”
所谓学者,即探求真理之人。
或者换个说法,就是面对任何问题都非得找出一个答案不可,对任何事都想打破砂锅问到底。即便作为井底之蛙,头顶的青空远得无法触及,也想要拼尽全力触碰,企图以青蛙可笑的智慧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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