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赵磊的喊声:“陈屿!你怎么还在这儿?球都拿过来了,就等你了!”
陈屿猛地直起身,拿起脚边的篮球袋,对苏晓说:“那我先过去了,赵磊催了。” 他的声音比刚才快了些,带着点急促。苏晓点点头,想说 “好”,却发现自己喉咙有点发紧,只能看着他转身。
陈屿走了两步,又突然回头,朝着她挥了挥手:“有空再聊啊!”
阳光刚好落在他脸上,把他的笑容照得很亮。苏晓也想挥手,手却像被钉在了口袋里,只能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 —— 他走得很快,很快就和跑过来的赵磊汇合了,两人勾着肩膀,朝着篮球场的方向走去,笑声顺着风飘过来,却没再落到她耳边。
风又吹了过来,比刚才更冷了。苏晓低头,看见一片槐树叶落在了脚边,叶子边缘已经发黄,卷了起来,像被冻坏了似的。她弯腰捡起来,叶子很干,一捏就沙沙响,她想起小学时陈屿给她的槐叶书签,那时的叶子是绿的,带着槐花香,夹在课本里,能香一整个冬天。
她攥着这片黄叶子,慢慢往教室走。走廊里还是冷,只是刚才靠在槐树下的暖意还没散,留在心口,有点烫。快到教室门口时,她下意识地朝篮球场的方向看了一眼 —— 陈屿正在投篮,篮球在空中划了个弧线,稳稳地进了篮筐,赵磊在旁边拍着手喊 “好球”,他笑着回头,朝着赵磊的方向说了句什么,却好像不经意地,朝走廊这边瞥了一眼。
苏晓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慌忙收回目光,快步走进了教室。她回到座位上,把黄叶子夹进了语文课本里,刚好夹在《诗经》的那一页,书页上印着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字里行间好像都裹着冬天的凉。
她把手伸进抽屉里,想拿笔继续写作业,指尖却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 不是她的笔,也不是课本。她疑惑地把东西拿出来,是一颗薄荷糖,糖纸是绿色的,和陈屿上次给她的那颗一模一样。
糖纸还带着一点温度,像是刚被人放进去没多久。苏晓盯着那颗糖,愣了很久 —— 她早上来教室时,抽屉里明明没有这个;刚才出去晒太阳,也没人动过她的抽屉;难道是…… 陈屿刚才过来时,偷偷放进去的?
风又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吹得课本页轻轻动了动,夹在里面的黄槐叶,好像也跟着颤了颤。苏晓攥着那颗薄荷糖,指尖越来越烫,却不敢确定这颗糖到底是不是给她的 —— 他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掉进去的?他刚才回头挥手时,是不是早就把糖放在她抽屉里了?
这些疑问像一团乱线,绕在心里,解不开。她看着窗外的老槐树,枝桠上的光斑晃来晃去,像极了此刻她乱跳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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