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苏晓没课,特意早早就去了中文系楼下,等着张哲的同学。她怕被别人看到,站在一棵大香樟树下,手里攥着书包带,心里七上八下的。
“苏晓同学?” 一个穿白色 T 恤的男生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张折叠的纸条,“这是张哲让我给你的。”
苏晓接过纸条,说了声 “谢谢”,赶紧把纸条塞进书包里,转身就往图书馆走。她怕男生多问,也怕自己忍不住当场打开纸条 —— 她现在没勇气面对张哲的任何消息。
图书馆三楼的自习区人不多,苏晓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她把书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犹豫了半天,才从书包里拿出那张纸条。纸条是普通的便签纸,上面的字迹很工整:“苏晓同学,对不起,之前给你造成了困扰。我知道你有想相处的人了,以后我会保持距离,祝你和陈同学好好的。”
看到 “祝你和陈同学好好的” 这句话,苏晓心里忽然松了一口气。张哲终于放弃了,她不用再被他的追求困扰了。她把纸条夹在文学史课本里,指尖划过 “对不起” 那三个字,心里有点愧疚 —— 其实张哲人不坏,只是太热情了,是她一直没说清楚,才让事情变成这样。
下午有一节公共选修课,叫 “大学语文”,是几个系一起上的大课,在阶梯教室。苏晓提前十分钟到了教室,找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她刚把课本拿出来,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来 —— 是陈屿。
陈屿穿着件蓝色的短袖,背着黑色的双肩包,手里拿着笔记本。他抬头扫了一眼教室,目光刚好和苏晓对上。苏晓的心跳瞬间加快,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课本。她能感觉到陈屿的脚步越来越近,最后,他在她旁边隔两个位置的地方坐下了。
阶梯教室的座位是连排的,苏晓能闻到陈屿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和高中时一样。她偷偷用余光看他,他正低头拿出笔记本,在上面写着什么,侧脸的线条很清晰。她想起昨天吃饭时,他聊到编程很难的样子,想起他帮她拿筷子的样子,心里又开始紧张。
上课铃响了,老师拿着课本走进来,开始讲课。苏晓拿出笔,假装认真听课,可耳朵却一直留意着旁边的动静 —— 陈屿翻笔记本的声音,他写字的声音,甚至他轻轻咳嗽的声音,都能清晰地传到她耳朵里。
讲了一半,老师让大家讨论一个问题:“《诗经》里的爱情观和现在的爱情观有什么不同?” 教室里顿时热闹起来,周围的同学都在小声讨论。苏晓犹豫了一下,想转头问问陈屿的看法,可刚转过头,就看到陈屿正和旁边的男生说话 —— 是他同系的同学,叫李阳。两人聊得很投入,陈屿还笑着点了点头,根本没注意到她。
苏晓心里有点失落,慢慢转回头。她看着课本上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那几个字,忽然觉得很讽刺。她和陈屿明明是 “试试” 的关系,却连一句正常的讨论都没有,像陌生人一样。
下课铃响了,老师宣布下节课继续讨论。陈屿立刻收拾好东西,和李阳一起站起来,准备走。路过苏晓身边时,他停下脚步,转过头,对她点了点头,没说话,然后就跟着李阳走了。
苏晓坐在座位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门口,心里空荡荡的。她想起昨天晚上写日记时的纠结,想起张哲纸条上的祝福,忽然觉得很委屈。她拿出手机,点开和陈屿的聊天框,输了 “刚才的课,你觉得老师的问题怎么回答?”,又删掉,改成 “下午的课结束了吗?”,最后还是没发出去。
她收拾好东西,走出阶梯教室。走廊里人很多,她低着头,慢慢走。忽然,她撞到了一个人 —— 是赵磊。
“苏晓?” 赵磊惊讶地看着她,“你也上这节课啊?刚才没看到你。对了,陈屿呢?他刚走,说要去机房。”
苏晓笑了笑,摇了摇头:“我刚收拾好东西,没看到他。”
“哦,” 赵磊挠了挠头,“对了,下周学校有校园晚会,陈屿说可能会约你去看,你要是有空就答应啊,他特意跟我打听晚会的时间呢。”
赵磊的话像一道光,照进了苏晓心里。陈屿特意打听晚会时间?他想约她去看?她抬头看着赵磊,想问清楚,可赵磊已经挥挥手说 “我先走了,还要去找陈屿”,转身就走了。
苏晓站在走廊里,心里又惊又喜。陈屿真的想约她吗?他是不是其实也在意这段关系?可刚才上课,他为什么对她那么冷淡?她攥着手机,心里的疑惑和期待交织在一起,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继续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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