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的操场,人比平时多。有带着孩子放风筝的家长,有组队跑步的学生,还有几个女生坐在看台上聊天,笑声顺着风飘过来,很热闹。
苏晓和陈屿走在跑道上,她的心里有点紧张 —— 早上她特意在网上搜了 “情侣间的小互动”,看到有博主说 “聊共同的童年回忆,能拉近距离,让感情更亲密”。她反复演练了好几次,想跟陈屿提小学时一起下象棋的事。
一开始,陈屿聊的还是编程作业。“这周的编程实验报告,老师说我的思路有问题,得重新改,” 他走在前面一点,手里把玩着一个篮球,是刚才从宿舍带下来的,“赵磊说他晚上过来帮我看,他上次做过类似的题。”
苏晓跟在他身边,点点头,趁着他停顿的间隙,赶紧插话:“你还记得小学的时候吗?那时候我们是同桌,你教我下象棋,我总悔棋,你还生气了,说再也不跟我玩了。”
陈屿的脚步顿了一下,他转过头,看着苏晓,想了半天,才慢悠悠地说:“有点印象。好像你总把‘象’飞过河,我跟你说过好多次,‘象’走田,不能过河,你就是记不住。”
苏晓的心里一下子亮了起来。他还记得!她赶紧笑着说:“对呀对呀!后来你还是跟我玩了,还说谁输了谁买糖 —— 我输了好几次,你都没让我买,自己买了两颗,给了我一颗橘子味的。”
她以为陈屿会顺着这个话题聊下去,会想起更多小时候的事,比如一起在操场跳皮筋,一起帮老师抱作业本,甚至一起被班主任罚站 —— 那些都是她记了很多年的小事,也是她觉得最珍贵的 “共同回忆”。
可陈屿却突然转了话题。他指着操场另一边的篮球场,笑着说:“对了,赵磊上周追女生,闹了个大笑话。他本来想给隔壁班的女生送花,结果记错了教室,把花送到了班主任手里,班主任还以为是学生送的教师节礼物,当着全班的面夸他,赵磊脸都红了,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说得津津有味,甚至还模仿起赵磊当时尴尬的表情,嘴角带着笑 —— 那是苏晓很少见的、真切的笑容,不是平时那种礼貌的、淡淡的笑,而是带着点调侃和开心的笑。
苏晓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她攥着外套的衣角,手指抠着布料上的纹路,听陈屿讲赵磊的糗事,讲赵磊后来怎么跟女生道歉,怎么被女生拒绝,讲赵磊说下次要请他吃饭,让他帮忙出主意。她偶尔点一下头,应一声 “是吗”,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闷的。
操场的角落,有几个小朋友在玩跳绳。绳子甩起来的时候,发出 “呼呼” 的声音,小朋友们的笑声很清脆。苏晓看着他们,想起小时候和陈屿一起玩跳绳的样子 —— 那时候他总是让着她,就算她跳得慢,也会等她,还会帮她数着 “1、2、3……”
风把她的头发吹到脸上,她抬手捋了捋,动作有点慢。陈屿还在说赵磊的事,没有注意到她的走神,也没有注意到她眼里的失落。
快走到女生宿舍楼下的时候,苏晓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想说:“陈屿,下次我们再聊小时候的事吧,还有很多好玩的,比如我们一起……”
“对了,” 陈屿突然看了看手机,打断了她的话,“下周我要和赵磊去市区买新的篮球鞋,他说有家店打折,款式特别多。可能没法陪你散步了,等我有空再说吧。”
苏晓的话一下子咽了回去。她看着陈屿,点了点头,声音有点轻:“好,知道了。”
陈屿说完,就转身往男生宿舍走,挥了挥手说 “下周见”,没有回头。
苏晓站在女生宿舍楼下,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风把地上的落叶吹起来,落在她的脚边,她蹲下来,捡起一片黄色的梧桐叶,捏在手里。叶子的边缘有点脆,一捏就破了 —— 就像她刚才那点小小的期待,刚冒出来,就被陈屿的话打碎了。
她心里想,下次见面,他会不会还记得她没说完的话?会不会主动跟她聊起童年的事?还是又会像现在这样,把话题转到赵磊或者编程上,让她连一点 “暗示” 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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