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苏晓醒得很早。天还没亮,宿舍里静悄悄的,只有室友轻微的呼吸声。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那条陌生短信和窗外那个橙色的身影。
她拿起手机,解锁屏幕,犹豫了很久,还是点开了微信,找到了和陈屿的聊天框。聊天记录停留在分手前一天,她发的 “明天下午我们去操场的第六棵树那里吧,我有话跟你说”,陈屿回的 “好”。
她往上翻,一页又一页,大多是她主动发的消息。
“今天计算机系的编程作业难吗?我看我们班有同学选了计算机的选修课,说很难。”—— 陈屿回:“还好。”
“我中文系的论文写好了,关于《红楼梦》的,你要不要看一下?虽然你可能不感兴趣。”—— 陈屿回:“不用了,我忙。”
“周末一起去图书馆吧?我想借几本专业书,你也可以去复习。”—— 陈屿回:“没空,要去实验室。”
“今天看到一只很可爱的猫,白色的,还有蓝色的眼睛,就在学校的小树林里,你下次路过可以看看。”—— 陈屿过了两个小时才回:“知道了。”
“今天天气降温了,你记得加衣服,别感冒了。”—— 陈屿没回。
“我买了两张电影票,周末上映的那个科幻片,你不是说想看吗?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 陈屿回:“不了,我要跟室友去打球。”
她看着这些对话,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是在自言自语,陈屿从来没有真正参与过这段感情。他的回复总是很短,总是很冷淡,总是在找借口拒绝她的邀请。可她当时却像瞎了一样,看不到他的冷淡,看不到他的拒绝,还一直安慰自己 “他只是忙”“他只是慢热”。
苏晓深吸一口气,手指放在屏幕上,点击了 “删除聊天记录”。系统弹出提示:“是否删除与陈屿的全部聊天记录?删除后将无法恢复。”
她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她想起第一次和陈屿微信聊天,是高中的时候。那天她数学考试没考好,心情很差,陈屿主动给她发消息:“作业写完了吗?我有几道数学题不会,想问问你。” 她当时激动了很久,赶紧回复他,还跟他聊了很多,从数学题聊到学校的趣事,聊到晚上十一点。她把那条消息截图保存了下来,后来换了手机,也没删掉,现在还在相册的 “隐藏相册” 里。
她咬了咬牙,点了 “确定”。聊天记录一条条消失,像流水一样,从屏幕上滑过,最后,聊天框变成了空白,只剩下 “添加到通讯录” 的按钮,刺眼地躺在屏幕中央。
她关掉微信,心里空落落的,像少了一块很重要的东西。那些让她难过、让她委屈、让她期待的对话,终于不见了,可她却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反而觉得更空虚了。
她打开相册,找到那张高中时的截图。照片里,陈屿的消息还在,她的回复也还在,一切都那么美好,那么单纯。她看着截图,犹豫了很久,还是没删,又把相册关掉了。
就在这时,微信突然弹出一个群聊消息。群名叫 “计算机系 1 班男生群”,她是之前被陈屿拉进去的,说是 “方便通知事情”,可她进去后,从来没说过话,也很少看群消息。
她点进去,看到陈屿发了一张照片。照片里,他和赵磊穿着篮球服,站在篮球场上,手里拿着篮球,笑得很开心。陈屿的头发有点湿,额头上还在冒汗,眼睛里满是笑意,看起来心情很好。
照片下面,赵磊评论:“下次继续赢!今天打得真爽!”
陈屿回复:“没问题,下次再约。”
苏晓看着照片里陈屿的笑容,心里一沉。分手才几天,他就这么开心,好像他们一年半的感情,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他一点都不难过吗?一点都不怀念吗?还是说,他早就想分手了,只是等着她说出来,现在终于解脱了?
她不在看手机,把手机扔在床头柜上,闭上眼睛,可照片里陈屿的笑容,却一直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她以为删掉聊天记录,就能删掉过去,可现在才发现,有些东西,不是删掉就能忘记的。
手机屏幕还亮着,群聊的消息还在不断弹出,可苏晓却再也没力气去看 —— 她不知道,陈屿的开心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是真的解脱,还是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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