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早上,陈屿是被赵磊的敲门声吵醒的。
他揉了揉眼睛,看了眼手机,才八点半。宿舍里静悄悄的,王浩和李阳还在睡觉,呼噜声此起彼伏。他刚坐起来,赵磊就推门进来了,手里拿着两个肉包和一杯豆浆,直接把东西放在陈屿的书桌上。
“赶紧吃,吃完跟我去图书馆!” 赵磊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眼睛盯着他,“我打听好了,林晚今天早上九点会去图书馆三楼的自习室复习六级,咱们去帮她占个座,顺便‘偶遇’一下。”
陈屿皱了皱眉,拿起肉包咬了一口,没说话。
“还犹豫呢?” 赵磊急了,“你昨天不是都有点动心了吗?林晚那姑娘,我跟你说,绝对比苏晓强 —— 你跟苏晓在一起的时候,她总粘着你,问你‘吃了吗’‘冷不冷’,烦不烦啊?林晚就不一样了,她知道你喜欢安静,不会总缠着你,还能跟你聊编程、聊数学,多有共同话题!”
陈屿喝了口豆浆,脑子里想起苏晓以前的样子。冬天的时候,苏晓会把暖手宝塞给他,说 “你手总凉,拿着暖一暖”;他编程熬夜的时候,苏晓会问他 “要不要带夜宵”,然后买好他喜欢的牛肉粉送过来;甚至分手前几天,苏晓还在问他 “我们是男女朋友还是普通朋友”,语气里满是不安。
以前他觉得那些关心是 “黏人”,是 “麻烦”,可现在被赵磊一提,心里却莫名地空了一下 —— 但那空荡很快就被 “轻松” 的念头取代了。
“还有啊,” 赵磊没注意到他的异样,继续说,“上次我跟林晚聊天,她还说你数学好,以前竞赛的时候帮过她,她一直记着呢!你看,这就是好感啊!换成苏晓,她能跟你聊竞赛吗?她连编程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这话倒是没错。苏晓是中文系的,对数学、编程一窍不通,以前陈屿跟她聊起这些的时候,她总是睁着眼睛认真听,偶尔问一句 “这个很难吗”,语气里满是崇拜,可陈屿却觉得没意思 —— 他宁愿跟能聊技术的人说话,也不想跟一个 “什么都不懂” 的人浪费时间。
“我还听说,林晚最近在找六级的复习资料,” 赵磊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陈屿,“这是我从学姐那儿借的六级高频词汇表,你等下给她,就说‘我看你在复习六级,正好有这个,给你用’,多自然!”
陈屿接过那张纸,纸上的字迹工工整整,还标了重点。他想起苏晓以前也给他抄过笔记,是古代文学的,说 “你要是想了解一下,可以看看”,可他连翻都没翻,直接放在了抽屉里,最后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
“对了,” 赵磊又想起什么,“林晚喜欢喝珍珠奶茶,三分糖,少冰。等下咱们去图书馆楼下的奶茶店买一杯,你给她送过去,保准她高兴!”
他一边说,一边从钱包里掏出二十块钱,塞到陈屿手里:“奶茶钱我出,你就负责送就行。咱们的目标是 —— 下周之内,让林晚答应跟你处对象!”
这时,王浩和李阳也醒了。李阳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陈屿手里的词汇表,立刻笑着说:“哟,陈屿,这是准备行动了?”
王浩也跟着起哄:“可以啊陈屿!林晚那么好,你可得抓紧!要是追到了,咱们晚上出去搓一顿,你请客!”
“就是就是,” 李阳说,“到时候让赵磊把游戏机交出来,咱们一起玩!”
宿舍里的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所有人都在围着 “追林晚” 这个话题转,没人提苏晓,也没人觉得把感情当成赌约有什么不对。
陈屿握着手里的二十块钱,又看了看那张词汇表,心里的犹豫渐渐少了。他想起和苏晓在一起的尴尬,想起林晚的 “轻松”,想起赵磊的游戏机,还有室友们的起哄 —— 好像所有人都在告诉他,追林晚是对的,是 “正确” 的选择。
“怎么样?” 赵磊拍了拍他的肩膀,“吃完了没?吃完咱们赶紧走,别晚了,占座得趁早!”
陈屿把最后一口肉包咽下去,点了点头:“走吧。”
赵磊立刻欢呼起来,拉着他就往门外走。王浩和李阳在后面喊:“加油啊陈屿!等你好消息!”
走出宿舍楼,早上的阳光有点晃眼。陈屿跟着赵磊往图书馆走,心里没有期待,只有一种 “完成任务” 的麻木。他不知道,林晚其实早就知道他和苏晓的关系,也不知道,他手里的这张词汇表,林晚其实已经有了 —— 而赵磊所谓的 “打听好”,不过是他随口编的谎话。
走到图书馆楼下的奶茶店,赵磊推了推陈屿:“快去买!三分糖,少冰,珍珠奶茶!”
陈屿走进奶茶店,看着菜单上的 “珍珠奶茶”,忽然想起苏晓以前也喜欢喝这个,不过是全糖,多冰。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店员说:“一杯珍珠奶茶,三分糖,少冰。”
店员应了一声,开始做奶茶。陈屿站在柜台前,看着透明的玻璃罐里的珍珠,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当初他对苏晓多一点耐心,会不会不一样?
可这个念头只持续了一秒,就被赵磊的声音打断了:“好了没啊?林晚该到了!”
陈屿摇摇头,把那点奇怪的念头甩出去,接过店员递来的奶茶,跟着赵磊往图书馆三楼走。他没看见,奶茶店的角落里,林悦正拿着手机,看着他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 她刚才好像听见赵磊说 “追林晚”,还提到了 “赌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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