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回头时,心跳得飞快,手指紧紧攥着书页,指节都泛了白。直到看清身后的人是图书馆的管理员阿姨,她才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瞬间垮了下来,眼眶却有点发热 —— 刚才那一瞬间,她竟然下意识地以为是陈屿或者林晚。
“同学,快闭馆了,收拾一下东西吧。” 管理员阿姨的声音很温和,带着点关切,“看你坐这儿一下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苏晓赶紧摇了摇头,声音有点沙哑:“没事,阿姨,我马上收拾。”
管理员阿姨点了点头,转身去提醒其他同学。苏晓看着桌上摊开的课本,还有旁边空白的笔记本,心里一阵发酸。她原本是想借着学习转移注意力,可结果呢?一下午的时间,她除了反复回想三楼的那一幕,什么也没做。
她把课本和笔记本塞进帆布包,动作很慢,像是在拖延时间。收拾好后,她没有立刻走,而是从包里拿出耳机,插进手机里。她想听听歌,让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暂时停下来。打开音乐软件,她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想找一首舒缓的纯音乐,比如钢琴版的《卡农》,以前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听这个总能平静下来。
可不知道是手滑,还是软件出了错,她明明点的是《卡农》,耳机里却突然炸响了一句高亢的歌词:“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
是《爱情买卖》。
苏晓整个人都僵住了,手指停在屏幕上,忘了按暂停。那熟悉又刺耳的旋律顺着耳机线钻进耳朵里,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砸在她的心上。“当初是你要分开”—— 这句话,不就是陈屿在电话里对她说的吗?分手的时候,他说 “我们不合适,还是分开吧”,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 “今天天气不好”;昨天打电话问他和林晚的事,他说 “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和谁在一起与你无关”,声音里的冷淡,她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砸在帆布包的带子上,晕开一小片湿痕。苏晓赶紧摘下一只耳机,按了暂停键,把手机塞回包里,怕被别人看到自己哭了。她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用手背擦着眼泪,可越擦,眼泪就越多。
自习区里只剩下几个人了,翻书声和收拾东西的声音渐渐消失,只剩下空调的嗡嗡声。苏晓坐在那里,觉得自己像个异类,周围的一切都那么平静,只有她,还陷在过去的感情里,无法自拔。
她想起以前和陈屿一起听歌的日子。那时候他们刚在一起,每次一起去图书馆,都会共用一副耳机,听他喜欢的摇滚,或者她喜欢的民谣。有一次,她在耳机里放了一首很温柔的情歌,陈屿靠在她旁边,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头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呼吸很轻。那时候她觉得,全世界最幸福的事,就是和他这样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起。
可现在呢?他们分手了,陈屿有了新的人,而她,只能一个人坐在图书馆的角落里,听着一首不合时宜的歌,偷偷地哭。
苏晓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她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让别人看到她的脆弱。她擦干眼泪,拿起帆布包,站起身,往门口走。走到图书馆门口时,她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 —— 现在回宿舍,夏萌肯定会问她今天学得怎么样,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回宿舍,她又不知道该去哪里。
就在她站在门口纠结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远处有两个人正朝图书馆走来。她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往旁边的柱子后面躲了躲,探出一点脑袋看过去 —— 是陈屿和林晚。
林晚手里拿着一杯奶茶,正笑着跟陈屿说着什么,陈屿手里提着一个纸袋,应该是刚买的零食。他们走得很慢,并肩而行,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看起来很般配。苏晓躲在柱子后面,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跳起来,她紧紧咬着嘴唇,看着他们走到图书馆门口,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不知道他们是回来拿东西,还是还要继续待在这里。她躲在柱子后面,不敢出去,也不敢进去。夕阳渐渐落下,天空从橘红色变成了深紫色,校园里的路灯一盏盏亮了起来,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路面,却照不亮苏晓心里的阴霾。
她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躲多久,也不知道下次再遇到他们时,自己能不能不再这样狼狈。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图书馆里传来陈屿的声音,似乎在叫什么人的名字。她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 —— 他是在叫林晚,还是在叫别人?或者,是在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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