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风已经带了些凉意,吹得教学楼外的梧桐树落下几片浅黄的叶子。苏晓抱着刚从社团活动室取回来的采风笔记本,指尖还留着郊外公园泥土的清浅气息 —— 昨天社团组织的户外采风太尽兴,她拍的照片里,有阳光透过枫叶洒在草地上的光斑,有湖边芦苇荡被风吹起的弧度,还有社团成员围坐在一起讨论散文时,每个人眼里亮着的光。这些细碎的美好,像一颗颗小石子,轻轻落在她心里,漾开的不是难过,而是踏实的暖意。
她沿着走廊慢慢走,打算先回宿舍把采风笔记整理好,再对照着图书馆借的《散文创作论》修改自己那篇 “成长” 主题的稿子。走廊里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教室关门声,和远处操场隐约的篮球撞击声。苏晓低头翻了两页笔记,纸上的字迹还带着昨天的仓促,有几处被风吹得晕开的墨点,她忍不住笑了笑,想起当时为了记下湖边的晚霞,蹲在地上快速写字的样子。
“苏晓?”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苏晓回头,看到同班的李薇抱着一摞作业本走过来,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乱。李薇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平时和苏晓不算特别熟,但偶尔会一起讨论专业课的作业。
“刚从社团回来呀?” 李薇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她怀里的笔记本上,“你们文学社团的采风好玩吗?我昨天刷朋友圈看到有人发照片,郊外的枫叶好像已经红了。”
“挺好玩的,空气特别好,还能找写作灵感。” 苏晓停下脚步,和李薇并肩站在走廊的窗边,“你这是要去交作业?”
“对呀,这周末的现代汉语作业,班长催着要收。” 李薇叹了口气,把怀里的作业本抱得更紧了些,“说起来,刚才去教务处交材料的时候,我碰到计算机系的一个朋友,聊了两句,她说你们以前…… 那个陈屿,最近在做编程兼职呢。”
苏晓握着笔记本的指尖顿了一下,但心里没像以前那样泛起波澜,只是平静地 “哦” 了一声,等着李薇继续说。
李薇大概也觉得提到陈屿可能会让她不舒服,语气放轻了些:“我那朋友说,陈屿找的兼职挺累的,每天晚上都要熬夜写代码,好像是为了给林晚买礼物 —— 林晚不是下个月生日吗?听说陈屿想给她买最新款的平板,说是林晚学设计用得上。”
风吹过窗户缝隙,带来一阵细微的声响。苏晓看着窗外的梧桐树,叶子又落下一片,慢悠悠地飘到楼下的花坛里。她想起以前陈屿也给她送过礼物,是生日时的一本习题册,封面写着 “加油” 两个字,当时她以为那是最特别的心意,现在想来,不过是当时的自己把普通的关心,当成了独有的偏爱。
“挺好的,” 苏晓转过头,对李薇笑了笑,“他们现在在一起,互相想着对方也正常。”
李薇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平静,随即也笑了:“你现在好像状态好多了,之前看你总有点闷闷不乐的。”
“嗯,最近忙着社团和专业课,没空想别的。” 苏晓低头看了看手机,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夏萌应该已经在宿舍等她一起去食堂,“我得先回宿舍了,不然夏萌该催我吃饭了。”
“好,那我也去交作业了,下次有时间一起讨论专业课呀。” 李薇挥了挥手,抱着作业本转身走向教务处的方向。
苏晓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继续往楼梯口走。怀里的笔记本被风吹得微微翻动,一页纸上写着她昨天在湖边想到的句子:“风会带走落叶,但会留下树的影子;时光会带走过去,但会留下成长的痕迹。” 她摸了摸那行字,心里突然有点恍惚 —— 这篇散文里,她刻意避开了所有和陈屿有关的具体细节,可那些 “成长的痕迹” 里,是不是还藏着过去的影子?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回到宿舍时,夏萌正坐在书桌前刷手机,看到她进来,立刻放下手机跳起来:“你可算回来了!我跟你说个事,学校下周要办秋季运动会,咱们班要报名参赛项目,我想报女子 4x100 米接力,你要不要一起?或者你报个单人项目也行,比如 800 米,我记得你以前体育课跑 800 米还挺厉害的。”
苏晓把采风笔记本放在书桌上,脱掉外套搭在椅子上:“运动会?我好久没跑步了,怕跑不动。”
“怕什么呀,就当锻炼身体了,而且我陪你一起练!” 夏萌凑过来,把手机递到她面前,屏幕上是班级群里的运动会报名链接,“你看,班里已经有好几个同学报名了,咱们一起参加多热闹,总比在宿舍待着强。”
苏晓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报名项目,800 米跑步后面还没人报名,她想起以前高中时,陈屿陪她练过 800 米,当时他在跑道边跟着她跑,喊着 “加油,再坚持一下”,可现在,她好像不需要别人的加油,也能试着挑战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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