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碾过厚厚的落叶,发出“沙沙”的闷响,像被捂住嘴的呜咽
诺艾尔的脚步始终平稳,指尖却越发用力地扣着推手,指节泛白的痕迹比之前更甚,只是脸上那抹温柔的笑,还牢牢挂着,透着几分不真实的诡异
苏城的眼泪砸在膝盖的纱布上,很快洇出一小片深色
他偏过头,看着身旁掠过的、越来越粗壮的树干,耳中只剩下风声和轮椅滚动的声音,连鸟鸣都消失了——这片密林,安静得像座天然的囚笼
“快到了。”
诺艾尔忽然开口,语气轻快得像在报喜,伸手替苏城拂开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指尖的温度烫得他一颤
苏城猛地偏头躲开,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
“你到底想做什么?”
诺艾尔没回答,只是推着轮椅拐过一丛茂密的灌木丛
下一秒,苏城愣住了——眼前真的有一片草地,被密林环抱着,中央开满了细碎的白色小花,阳光透过头顶稀疏的枝桠,在花海上洒下斑驳的光点,美得像幅不真实的画
可这份美,只让苏城心里的寒意更甚。他看着空无一人的草地,看着四周密不透风的树林,知道这里连呼救都不会有人听见
诺艾尔停下轮椅,蹲在苏城面前,仰头看着他,眼里的痴迷几乎要溢出来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苏城膝盖上的纱布,动作温柔,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
“先生看,这里是不是很美?没有别人,只有我们。”
苏城浑身紧绷,下意识想往后缩,却被诺艾尔伸手按住肩膀。她的力气大得惊人,捏得他肩膀生疼
“你之前总想逃,”
诺艾尔的声音低了些,眼底掠过一丝委屈,又很快被偏执取代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我给你最好的房间,给你做你爱吃的东西,甚至……哪怕你对我冷淡,我都没怪过你。”
苏城看着她这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只觉得荒谬又恐惧。他咬着牙,强撑着开口
“你这不是对我好,是囚禁!放开我,让我走!”
“走?”
诺艾尔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轻轻笑了起来,可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
“先生要走去哪?回原来的地方,让那些人围着你吗?还是……找别人来救你?”
她站起身,走到草地中央,弯腰摘下一朵小白花,转身递到苏城面前,眼神里带着一丝危险的期待
“先生,别想着逃了。你的膝盖还没好,就算能站起来,也跑不过我。而且……”
她缓缓俯身,凑近苏城耳边,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的耳廓,语气却像淬了冰的碎玻璃,带着毫不掩饰的轻慢与残忍
“先生,你是不是还没认清自己的处境?”
她直起身,绕到苏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里满是审视,像在打量一件失去价值的物品
她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苏城膝盖上的纱布,力道不大,却让苏城瞬间绷紧了身体,下意识想要躲闪
诺艾尔却精准地扣住他的膝盖,迫使他无法动弹,看着他因疼痛和屈辱而微微颤抖的身体,眼底闪过一丝病态的满足
“你看,”
她松开手,语气轻飘飘的,却字字扎心
“你的腿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连自己倒水都要靠别人。你现在就是一个残疾的废物哦~”
“废物”两个字,她咬得极轻,却像重锤般砸在苏城心上
他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愤怒与不甘,却对上诺艾尔那双冰冷的眸子,那眼神里的漠然,瞬间浇灭了他心头的火焰,只剩一片刺骨的寒意
诺艾尔像是没看到他的挣扎,继续慢悠悠地说着,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心”的劝诫
“除了我,还有谁会管你?会给你端茶倒水,会帮你处理伤口,会耐着性子陪在你身边?没人会需要你,不是吗?”
她弯下腰,双手撑在轮椅扶手上,将苏城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先生就不要再逞强了。那些不切实际的逃跑念头,还是趁早打消吧。乖乖留在我身边,不好吗?至少,我还会‘需要’你啊。”
说完,她直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才那番刻薄的话只是随口一提
可苏城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话语里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进他的自尊里,将他仅存的底气一点点碾碎
他攥紧了藏在袖中的手,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却连反驳的力气都提不起来——诺艾尔的话,像一把钝刀,割开了他不愿面对的现实
随后诺艾尔如同乘胜追击一般,凑到他的耳边轻轻说道
“再说在这个位置没有任何人,我就算是做任何事情……也没人会知道吧”
诺艾尔话音落下,眼底那抹温柔的笑意瞬间褪去,只剩下近乎疯狂的偏执
她像是要亲手撕碎自己伪装出的温和,猛地俯身,双手死死扣住轮椅的扶手,发力间指节绷得泛白,下一秒便狠狠将轮椅向前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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