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瞬间涌上心头,苏城低头去掰轮轴,可指尖刚碰到冰冷的金属,身后就传来诺艾尔带着疯狂的嘶吼
“先生!你跑不掉的!”
他猛地回头,只见诺艾尔提着大剑,浑身是血地站在不远处,眼底的怨恨几乎要溢出来
她一步步逼近,大剑在地面拖出的痕迹越来越近,苏城慌乱中抓起轮椅旁的一根枯枝,紧紧握在手里,尽管他知道这根本起不了作用
“别过来!”
苏城的声音发颤,却依旧带着一丝倔强
“你要是再过来,我就……”
“你就怎么样?像刚才那样用石头砸我吗?”
诺艾尔冷笑一声,加快脚步冲到苏城面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枯枝,狠狠扔在地上
她举起大剑,剑尖直指苏城的胸口,眼底的疯狂与委屈交织在一起
“先生,为什么不肯留在我身边?我明明那么喜欢你,为你做了那么多……”
苏城看着近在咫尺的剑尖,心脏狂跳,却突然注意到诺艾尔额头的伤口还在流血,脸色也因失血而有些苍白
他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深吸一口气,突然朝着诺艾尔受伤的额头大喊
“你的伤口不处理吗?!”
诺艾尔脚步沉稳地向前逼近,每一步都像踩在苏城紧绷的神经上
她额前的碎发被鲜血黏在脸颊,伤口还在不断渗出血珠,顺着下颌线滴落,可她仿佛感受不到疼痛,眼神里只有化不开的、执着的恨,像淬了毒的冰棱,死死锁着苏城
“你以为我会分心吗?”
她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戾,没有丝毫动摇
说话间,她双手高高举起西风大剑,厚重的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阴影瞬间笼罩住苏城,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劈成两半
苏城看着那柄曾砸伤自己膝盖的大剑,感受着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也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只能认命般地等着剧痛降临,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而缓慢
可预想中的攻击并未到来,取而代之的是“扑通”一声闷响
苏城迟疑地睁开眼,只见诺艾尔保持着举剑的姿势,身体却直直地向前倒去,重重摔在铺满落叶的地面上,手中的大剑“哐当”一声掉在一旁,剑身还在微微颤动
她额头的伤口因摔倒再次被拉扯,鲜血涌出得更凶,脸色苍白得像纸,双眼紧闭,显然是因为失血过多,彻底撑不住昏了过去
苏城盯着她昏迷的模样,心脏狂跳不止,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有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没想到,这个偏执狠戾的女人,竟会以这样的方式倒下
他僵硬地坐在轮椅上,不敢有丝毫动作,生怕诺艾尔只是装晕
过了好一会儿,见她始终没有动静,只有胸口微弱地起伏,苏城才缓缓松了口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苏城坐在轮椅上,目光落在倒在落叶中的诺艾尔身上,眉头微微蹙起
她额前的碎发被鲜血黏成一缕缕,脸色苍白得像张薄纸,胸口微弱起伏,褪去了之前的偏执与狠戾,只剩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的模样
一股复杂的情绪在他心头翻涌——有被囚禁的后怕,有逃脱的庆幸,更有善良本性带来的不忍
“我可不想看着你死掉。”
他低声呢喃,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对昏迷的诺艾尔开口
话音落下,他伸出手,用力扯下自己衣袖上干净的布料,布料被撕裂时发出轻微的声响,在寂静的林间格外清晰
随后,他双手握住轮椅轮轴,缓缓转动,操控着轮椅向诺艾尔靠近
轮子碾过落叶,发出“沙沙”的轻响,每靠近一步,他都能更清楚地看到诺艾尔额头上不断渗血的伤口,以及她因疼痛蹙起的眉头
停在诺艾尔身旁,苏城弯腰,膝盖处的伤口被牵扯,传来一阵刺痛,他咬着牙忍住,将撕好的布料轻轻按在她的额头上
动作很轻,带着几分笨拙,却格外认真,仿佛在处理一件易碎的物品
他仔细用布料按压伤口,试图止住流血,指尖触到她温热的皮肤和黏腻的血迹,心里泛起一阵异样的滋味
简单处理好伤口后,苏城直起身,喘了口气,看着依旧昏迷的诺艾尔,轻声说道
“路上遇到商队,我会给他们说的……让他们来带你出去,找医生好好治伤。”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找一个好的男孩,我不值得,我早就脏了”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动轮椅的轮轴,朝着密林外的方向慢慢挪动
走了几步,他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见诺艾尔依旧安静地躺在那里,额头上的布料虽被染红,却也勉强止住了血,才放心地转过身,继续朝着光亮处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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