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的意志,并非能量,却比任何能量都更具分量。
它降临的瞬间,那股来自黑水宗长老的炼气威压,竟被无形地排开了一丝缝隙。
那缝隙很小,却足以让被压得几乎窒息的赵彻,重新获得了喘息的权力。
威压仍在,但已不再是天倾。
更像是一座山,而他,终于能在山脚下,直起自己的腰。
【蟠龙金印,可调动大秦国运,对你进行‘敕封’。】
【此为初次,朕要一试其效。】
嬴政的意念不带丝毫商量的余地,冰冷而高效,充满了实验者对工具的绝对掌控。
敕封?
国运?
赵彻的心脏狂跳。他不懂这些词汇背后真正的含义,但他能感觉到,一件远超他想象的事情,即将发生。
与此同时,麒麟殿内。
嬴政站在那幅巨大的舆图前,他刚刚融入眉心的那缕金色国运,此刻正微微发烫。
他伸出手,虚按在舆图之上。
他的意识中,整个大秦的版图都亮了起来。那由亿万生民汇聚而成的灰色“势”,此刻在他的意志调动下,竟有那么微不足道的一丝,被强行抽离了出来。
那一丝“势”,呈现出混杂着铁血与杀伐的暗红色。
那是大秦锐士百战不死的军魂!是帝国最锋利的矛尖!
【敕令!】
【锐士战魂!】
嬴政的意志,通过那枚新生的【蟠龙金印】,化作一道无形的指令,跨越位面,狠狠烙印在赵彻的神魂之上!
轰!
赵彻的大脑,一片空白。
如果说之前的洗髓伐经是肉体层面的重塑,那么此刻,就是神魂层面的强制灌输!
一股磅礴、冷酷、纯粹到了极点的杀伐意志,冲垮了他刚刚建立起来的个人心防。
他的眼前不再是遍布尸骸的盐湖。
是函谷关的城头,是长平的血土,是六国覆灭的哀嚎。
他不再是赵彻。
他是大秦锐行阵中的一名锐士,左手持盾,右手执戈,沉默地站在万军之中,等待着冲锋的鼓点。
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任务,高于一切。
一股远超锻体境中阶的力量,从他身体的最深处野蛮地滋生出来。那不是灵气,而是纯粹的气血之力,被一种铁与血的意志凝练到了极致!
他体表的污垢被无形的气劲震飞,皮肤下,一条条肌肉纤维拧成了最紧绷的钢索。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那股威压传来的方向。
那张原本还带着一丝少年清秀的脸,此刻,变得古井无波。
一种绝对的漠然。
那是无数次从尸山血海中爬出,对生命最极致的蔑视。
你当我是奴。
我视你为狗。
“嗯?”
黑水宗深处,那座终年被黑雾笼罩的山峰上,一名盘膝而坐的枯瘦老者,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发出的威压,竟然被顶回来了。
虽然只有一丝。
但那股反弹回来的意志,让他感觉针扎一样刺痛。
那是什么东西?
那绝不是一个锻体境小辈能拥有的东西!
那股意志里没有丝毫灵力波动,却带着一种令他都感到心悸的森然与秩序。
那是一种纯粹为了杀戮而存在的意志,冰冷、高效,一架被精密调校过的战争机器。
“装神弄鬼!”
长老冷哼一声,屈指一弹。
一道肉眼难辨的黑色气劲破空而出,跨越数里距离,直刺盐湖中央的赵彻。
炼气化形,杀人于无形!
这是对那只“蝼蚁”的最后警告,也是试探。
黑色气劲瞬息而至。
周围跪伏的盐奴和杂役弟子,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
然而,在被“锐士战魂”敕封的赵彻眼中,整个世界都变了。
空气的流动,威压的轨迹,甚至那道快到极致的黑色气劲,在他眼中都变得缓慢而清晰。
他的身体,先于他的思想,做出了反应。
没有闪躲。
锐士,从不后退。
他向前踏出一步,身体微微下沉,右拳自腰间拧动,以一种最简洁、最朴素的姿态,笔直轰出。
【人屠锻体阵】的拳架。
但在“锐士战魂”的加持下,这一拳,打出了截然不同的意境。
拳锋之上,一缕淡淡的暗红色血气一闪而逝。
那不是灵光,是煞气!
拳头与那道黑色气劲,在空中轰然对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发出“啵”的一声轻响,宛如气泡破裂。
那道足以洞穿金石的炼气指劲,就这么被一拳,活生生打爆在了空气里!
赵彻的拳头,毫发无伤。
寂静。
这一刻的寂静,比之前鬼七被分尸时,还要可怕一万倍。
跪伏在地的所有人,都抬起了头,用一种看待神魔的眼神,仰望着那个站在血泊中的身影。
硬撼炼气长老一击!
这已经彻底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这是盐奴?
这他妈是披着人皮的洪荒凶兽!
而赵彻,却在这一拳之后,身体猛地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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