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瞬间安静了,几秒钟后,爆发出比刚才王桂香唱歌时更响亮的笑声。庄建国的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手里的话筒都差点掉在地上,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继续唱还是该下来。
“建国,没事!接着唱!”有人喊了一声。
“对,破音也没关系,接着来!”
庄建国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趁着旋律还在继续,硬着头皮往下唱:“到处是庄稼~遍地是牛羊~”这一次,他不敢再飙高音,声音放低了不少,可刚才的破音实在太突兀,大伙儿一边听,一边忍不住笑,还有人模仿他刚才的破音,“嘎”地一声,引得全场又一阵哄笑。
好不容易唱完,庄建国几乎是逃着下了台,一头扎进人群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李娟赶紧拉着他的手,安慰道:“没事没事,唱得挺好的,就是有点紧张。”
庄建国红着脸,嘟囔着:“丢死人了,丢死人了。”
比赛还在继续,后面又有几个人上场,其中有个叫刘小红的女职工,唱了一首《黄土高坡》,调子准,嗓门亮,赢得了满堂彩,大伙儿都说她肯定能得一等奖。
轮到评委打分的时候,张主任和另外两个退休的老职工组成了评委组,拿着纸笔商量着。周围的邻居们也在议论纷纷,有人说刘小红肯定第一,也有人说王桂香虽然跑调,但气势足,应该得个鼓励奖,还有人打趣庄建国,说他的破音是“点睛之笔”。
最后,张主任拿着铁皮喇叭宣布结果:“一等奖,刘小红同志,《黄土高坡》!二等奖,王桂香同志,《走四方》!三等奖,庄建国同志,《南泥湾》!”
大伙儿都鼓起掌来,王桂香一听自己得了二等奖,高兴得跳了起来,接过张主任递过来的搪瓷脸盆,上面印着“劳动最光荣”五个字,她举着脸盆,对着大伙儿喊:“谢谢大伙儿!谢谢张主任!这脸盆我可稀罕了!”
庄建国接过香皂盒,脸上的红晕还没退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李娟在旁边替他高兴:“你看,我说吧,肯定能得奖。”
刘小红抱着暖水瓶,笑得合不拢嘴,说要请大伙儿喝糖水。
夜色渐深,筒子楼的空地上依旧热闹非凡,录音机里还在放着流行歌曲,有人跟着哼唱,有人在聊天说笑,孩子们在追逐打闹。王桂香拿着搪瓷脸盆,跟邻居们炫耀着,说以后要天天用这个脸盆洗脸;庄建国则被几个同事围着,打趣他刚才的破音,他也不恼,只是嘿嘿地笑,说下次还要报名,争取不跑调、不破音。
张主任看着眼前的景象,满意地笑了。他知道,这暖水瓶、搪瓷脸盆、香皂盒值不了多少钱,可大伙儿在这比赛里得到的快乐,却是花钱买不来的。筒子楼里的日子,就像王桂香跑调的《走四方》,虽然不那么完美,却充满了烟火气和人情味;又像庄建国破音的《南泥湾》,带着点笨拙和羞涩,却格外真诚。
晚风轻轻吹过,带着饭菜的香气和歌声的余韵,飘在筒子楼的每一个角落。这一晚的卡拉OK争霸赛,成了筒子楼里所有人共同的记忆,以后不管过多少年,大伙儿坐在一起聊天,都会提起王桂香跑调的《走四方》和庄建国破音的《南泥湾》,然后笑着说:“那时候啊,咱们筒子楼的日子,可真热闹啊!”
月光洒在水泥地上,映出大伙儿的身影,录音机里的歌声还在继续,回荡在寂静的夜空里,也回荡在每个人的心里。那些平凡而温暖的日子,就像这歌声一样,虽然简单,却让人回味无穷,成为了那个年代里最珍贵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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