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梅朵共度的这一天,是白露来到西藏后,最为轻松畅快的一天。她们像两只挣脱了束缚的鸟儿,在广袤的草原上尽情飞翔。
梅朵是个极好的向导和玩伴,她带着白露去看了隐藏在山谷里的、宛如蓝宝石般清澈的高山湖泊,湖面倒映着雪山和流云,静谧得仿佛时间都为之停滞。她们在湖边分享了带来的午餐,梅朵教白露用简单的藏语称呼周围的景物,白露则给梅朵讲都市里光怪陆离的趣闻,笑声惊起了湖边饮水的水鸟。
午后,她们又去了一片开满紫色龙胆花的草甸,花朵细小而繁密,如同给大地铺上了一层紫色的天鹅绒。梅朵像个真正的草原女儿,灵活地攀上一块巨石,对着空旷的山谷放声高歌,那清亮悠扬的嗓音,带着未经雕琢的野性美,在山谷间回荡。白露坐在花丛中,仰头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惊叹和羡慕。
夕阳开始西沉,将天边的云彩染成瑰丽的橘红与绛紫,整片草原都沐浴在一种温暖而浪漫的光辉里。玩了一整天,两个姑娘都有些累了,但精神却异常亢奋。她们手牵着手,踩着柔软的草地,踏着夕阳的余晖,朝着民宿的方向走去。
梅朵的手温暖而略带粗糙,是劳动的手,却充满了力量。白露的手则纤细柔软,冰凉细腻。两只截然不同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象征着一段跨越了地域和文化、纯粹而美好的友谊。
“白露姐姐,今天开心吗?”梅朵侧过头,笑容比天边的晚霞还要灿烂。
“嗯!超级开心!”白露用力地点点头,琥珀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快乐的光芒,脸颊因为运动和兴奋泛着健康的红晕,“谢谢你,梅朵,带我看了这么多美丽的地方。”
“嘿嘿,以后我们还一起玩!我知道好多秘密基地呢!”梅朵得意地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
她们就这样说说笑笑,手牵着手,走进了民宿的院子。夕阳的金光为她们的身影勾勒出温暖的光边,两个姑娘脸上洋溢着的、毫无阴霾的灿烂笑容,和那亲密无间手牵手的姿态,构成了一幅极其美好、却也极其刺眼的画面。
多吉正站在院子中央,似乎在检查马厩。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
几乎是在看清两人姿态的瞬间,他周身那股原本就冷硬的气场,骤然降至冰点以下!
他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冰锥,死死地钉在了那两只紧紧交握的手上。白露脸上那明媚得晃眼的、因另一个(女性)同伴而绽放的笑容,像一根尖锐的刺,狠狠扎进了他眼底深处。
一整天。
她和别人在外面玩了一整天。
带着他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如此放松而灿烂的笑容。
现在,还如此亲密地……手牵着手回来。
一种陌生而汹涌的情绪,如同地下奔突的岩浆,瞬间在他胸腔里咆哮、冲撞!那是一种混合着极度不悦、被忽视的躁郁、以及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强烈到几乎要焚毁理智的占有欲!
他辛苦驱赶走了潜在的雄性威胁(巴桑),甚至下意识地阻隔了过于亲密的同性接触(梅朵),可她……她却能如此毫无芥蒂地、甚至可以说是欢欣鼓舞地,与别人手牵着手,笑得如此……碍眼!
多吉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紧抿的薄唇没有丝毫血色。他握着马刷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手背上青筋虬起。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骇人的风暴,压抑的醋意和怒火,几乎要冲破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白露和梅朵也看到了多吉。
梅朵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感受到那股几乎要将她冻结的冰冷视线,她下意识地松开了握着白露的手,有些慌乱地低下头,小声说了句:“多吉哥哥……我们回来了。”然后,像只受惊的小羚羊,飞快地溜进了厨房,去找卓玛阿姨了。
院子里,只剩下白露和多吉。
白露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安和困惑。她看着多吉那阴沉得可怕的脸色,心里有些发怵。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又生气了?是因为她出去玩了一天,回来晚了吗?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试图解释:“我们……我们去看了湖和花海,所以回来得有点晚……”
她的话音未落,多吉突然动了!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猎豹,一步便跨到了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瞬间将她完全笼罩在他投下的阴影里!
白露吓得后退了半步,心脏猛地揪紧:“你……”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一只灼热而有力的大手猛地攥住!那力道之大,让她疼得瞬间蹙起了眉,却丝毫无法挣脱。
多吉猛地一拽,将她娇小的身子狠狠地掼向自己!
“唔!”
白露猝不及防地撞进他坚硬如铁的胸膛,撞得她眼前发黑,鼻尖瞬间充斥满了他身上那股带着怒意的、清冽而霸道的气息。
她惊恐地抬起头,还来不及看清他眼中的风暴,他的脸便在她眼前急速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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