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冷的风,卷着黄土,在长社山脉的里打着旋儿。
把道口的尘土,扬得漫天都是。
张飞勒着战马的缰绳,丈八蛇矛斜斜扛在肩上,黑面的胡须,被风吹得根根倒竖,
活像头下山的黑煞神。
他身后跟着五百精兵,甲胄鲜明,马蹄踏在土路上,咚咚作响,更有十数辆粮车紧随其后。
车轮碾过地面的声响,在山谷里传得老远,生怕旁人听不见。
“都给俺走快点!磨蹭什么!”
张飞粗着嗓子吼了一声,声音震得路边的枯枝簌簌掉叶。
“那黄巾贼子要是识相,就该乖乖出来送死;要是不敢,俺们这粮草,便顺顺当当送过去,省得俺动手!”
亲兵们不敢怠慢,加快了脚步,粮车的轱辘转得更快,尘土愈发浓烈。
可从道口到山谷深处,一路静得反常,只有风的呼啸和队伍行进的声音。
张飞眯着眼扫视着两侧的山梁,眉头渐渐皱起。
眼下这死寂,倒让他心里发闷。
这种精细活他可干不来!
“将军,不对劲啊。”
身旁的副将低声道,“这长社是通往联军大营的要道,黄巾贼素来在此劫掠,今日怎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张飞哼了一声,挺了挺胸膛,矛尖指向山梁:“定是怕了俺老张的威名!这群毛贼,怕是躲在窝里不敢出来了!”
话虽如此,他却勒住了马,目光如炬地,盯着两侧的密林中。
那里静得,连鸟雀都不叫,显然是有人刻意埋伏,却又按兵不动。
直到整支队伍,走出长社道口,山梁上依旧毫无动静。
张飞勒马回头,望着空荡荡的山谷,黑脸上满是不耐:“呸!一群缩头乌龟!
俺还以为,能痛痛快快杀一场,竟是这般无趣!”
他挥了挥矛,“走!先把粮草送过去,回头再找这群贼子算账!”
张飞的旗帜,太鲜明了。
这段时间,他的威名在黄巾,也有了记号。
五百精兵,跟着他继续前行。
只是那大摇大摆的势头里,多了几分张飞的悻悻然
——他这先锋的架势摆得十足,却连个敌人的影子都没见着,倒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而此刻,山梁密林中,黄巾军的将领张合正按剑而立,目光冷冽地,望着张飞队伍远去的方向。
他身旁的校尉忍不住道:“将军,方才为何不出击?
那张飞虽勇,却只有五百人,我等埋伏在此的两千弟兄,未必不能一战!”
张合摇了摇头,指尖轻轻叩着剑柄,声音沉稳:“那张飞素有‘万人敌’之称,性子虽莽,手中矛却不含糊。
方才他虽大摇大摆,可队伍行进间却丝毫不乱,五百精兵皆是精锐。
粮车如此之少,却护得严密——这是诱敌之策,他巴不得我等出去,好借他的勇力冲散我军。”
“可……”校尉还想再说,却被张合抬手打断:“更重要的是,前方孙坚军中,缺粮已非一日。
前日哨探回报,孙坚军大营粮草只够三日之用,中军必然会多派粮队驰援。
这张飞的队伍,不过是先锋幌子,真正的粮队,定然在后面。”
他目光转向东南方向,语气凝重,“我等需沉住气,等真正的粮队来了,再一举拿下——这是断孙坚部活路的关键一战,绝不能中了诱敌之计。”
密林中的黄巾军将士闻言,纷纷压下了躁动,只静静蛰伏在树丛后。
目光紧紧盯着道口的方向,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次日,夕阳西下,余晖将山道染成一片金红。
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从东南方向而来,近百辆粮车首尾相接,像一条长蛇蜿蜒在山道上。
驾车的民夫个个面黄肌瘦,脚步踉跄,显然是赶路赶得急了。
护送的士兵虽有一千人,却大多手持扁担、短刀,甲胄也参差不齐,一看便是临时抽调的运粮兵。
刘备一身白袍,骑着的卢马走在队伍中间,面色憔悴,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
他勒着缰绳,目光不时望向远方,眉头紧锁——不知道敌军是否会上当?
“主公,前面就是长社道口了。”身旁的孙乾低声道,
“张飞将军前日已从这里过去,并未遇袭,想来黄巾贼已退走了。”
刘备微微点头,心中却牢记郭嘉的嘱咐:“张合此人,素有谋略,绝非鲁莽之辈。
张飞那队先锋太过张扬,他未必会中计……你带人可小败一场,娇纵其心!”
话音刚落,突然一声哨响划破长空!
“杀!”
山梁两侧,顿时杀声震天,黄巾军将士如潮水般涌下,气血加持在刀枪剑戟上,在夕阳下闪着寒光。
军势浩荡,好似一股股泥石流冲来!
为首的一员大将,手持长枪,正是张合!他一马当先,长枪直指刘备:“刘备!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这次他没有施展天地法相,反而将气血缠绕在长枪上,这种形态,威力更加精炼,更加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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