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的长社城,被一层冷雾裹着,灰色的天空飘着细碎的雪沫,落在城墙上,积成薄薄一层白霜。
黄巾军将领张合立在城头,望着城外绵延数里的汉军营帐,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不过三日,原本稀稀拉拉的营地竟变得密密麻麻,汉家赤旗插得满山满谷,营门处炊烟四起。
光看那炊具摆放的数量,少说也有五千人,
可他分明记得,当初困住他的敌军不过两千有余。
“将军,这刘备的人马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副将缩着脖子,声音发颤。
张合咬牙,盯着城外那抹醒目的黑色身影,正是立马高坡的张飞。
只见张飞身披黑甲,手持丈八蛇矛,身后士兵来来往往,不断将新的旗帜插在营地外围。
连帐篷都是新旧交替,看似人潮涌动,实则不少营帐只是用草席扎的空架子。
“哼!张飞这匹夫,竟用敢骂战,引诱我等!”
张合猛地攥紧拳头,“传令下去,紧闭城门,任凭他们如何叫嚣,都不准出战!
这定是郭嘉的计谋,想诱我出城!”
城楼下,张飞看着城头戒备森严的黄巾军,咧嘴大笑:“张合小儿,你就乖乖缩在城里吧!
等我家大哥和军师成事,看你还能撑到几时!”
说罢,他挥手让士兵继续摆弄旗帜,营造出大军压境的假象,牢牢将谨慎的张合,困在长社城内。
与此同时,长社城外的官道上,一支精锐小队正踏着积雪疾驰。
马蹄踩在冻硬的路面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却又整齐划一,不见半分杂乱。
郭嘉裹着素色棉袍,坐在马背上,脸色虽有些苍白,眼神却亮得惊人;
身旁的刘备一身战甲,手持双股剑,腰间悬挂着的先锋印绶,神情沉稳。
两人身后,五百名青龙卫身披玄青重甲,挎大刀,哪怕在星夜兼程中,依旧保持着紧密的阵型。
他们呼吸均匀,步伐稳健,连马腿脚扬起的雪沫都落在同一处。
他们身后,是近千民夫运送的粮草!
“奉孝,前面便是孙坚将军的营地了。”刘备勒住马,指着前方隐约可见的营垒。
郭嘉抬眼望去,只见那营地依山而建,营墙用夯土夯实,高达丈余,上面插满了火把,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
营门口的士兵身披重铠,手持长枪,站姿笔直如松,哪怕风雪吹打,也纹丝不动,连眼神都不曾偏移半分。
“好一支强军!”郭嘉轻声赞叹。
刚到营门,三道身影便迎了上来。
为首一人身材魁梧,头戴铁盔,身披兽面甲,脸上一道刀疤从眉骨延伸到下颌,正是孙坚麾下大将程普。
他声音洪亮如钟:“来者可是刘皇叔与郭奉孝先生?我家主公已在此等候多时!”
紧随其后的是黄盖,他面如重枣,手持大刀,眼神锐利:“早闻皇叔仁义,奉孝先生智谋过人,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五百青龙卫夜行百里,竟还能保持如此军容,佩服!”
最后一人身形精瘦,眼神灵动,正是韩当,他笑着拱手:“二位快随我等入营,主公正等着与二位商议大事呢!”
跟着三人走进营地,更能感受到这支军队的威严。
营内道路纵横交错,却规划得整整齐齐,
帐篷排列有序,连士兵的盔甲、武器都摆放得一丝不苟。
巡逻的士兵,每隔十步便有一人,步伐沉稳,甲胄碰撞声清脆悦耳,遇到他们经过,只是微微颔首,不见丝毫懈怠。
“孙将军治军严明,果真是名不虚传。”
刘备边走边感叹,只见营地角落的士兵正在擦拭武器,动作娴熟,每一把刀枪都被磨得锃亮。
连甲胄的缝隙,都擦拭干净,不见半点锈迹。
程普闻言,脸上露出自豪之色:“我家主公常说,兵不在多,而在精。
我军将士,皆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哪怕是伙夫,都能提刀上阵杀敌!”
说话间,众人已来到中军大帐。
帐帘一掀,一股热气夹杂着酒气与血腥味扑面而来。
帐内主位上,坐着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头戴金盔,身披黑袍,面容刚毅。
额头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却更添几分威严——正是江东猛虎孙坚。
他见刘备与郭嘉进来,目光陡然一凝,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瞬间弥漫开来。
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让帐内众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刘皇叔,郭奉孝,久仰大名!”孙坚猛地拍案而起,声音震得帐内烛火摇曳,
“听闻你二人用少量兵力,便将张合困在长社,好手段!”
刘备拱手行礼,语气谦逊:“孙将军谬赞,此次能困住张合,全靠奉孝的计谋,备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
郭嘉也躬身道:“郭嘉见过孙将军。
将军麾下将士勇猛,军容严整,实乃天下少有的精锐,嘉今日一见,才知‘江东猛虎’之名,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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