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风,卷着枯叶掠过颍川大地,孙坚大军的中军大帐内,却透着一股热火朝天的劲儿。
一盏丈高的铜鹤灯悬在帐中,将墙上那张泛黄的豫州堪舆图,照得清清楚楚。
图上密密麻麻的黄色圆点,像极了嵌在大汉腹地的毒瘤,看得人心里发沉。
刘备身披玄色披风,凑到地图前仔细打量,手指顺着图上的郡县缓缓划过:“文台兄,这豫州果然是中原核心之地。
下辖颍川、汝南、梁国、陈国、鲁国、沛国、谯郡、弋阳、安丰整整九郡,
算上各县足足九十七处城邑,土地肥沃,粮草丰足,难怪黄巾贼大败后,要在此地大肆布防。”
孙坚手持一柄马鞭,重重点在地图中央:“玄德公说得没错!
豫州这地方,除了西边靠着长社山脉有几分起伏,其余地方全是一马平川的平原,
颍水、汝水两条大河穿境而过,灌溉得两岸土地比油还肥,简直是天然的粮仓。
那黄巾贼就是看中了这点,把十三处驻地像撒网一样铺开。
东边扼住沛国要道,南边盯着汝南粮仓,西边靠着长社山扎营,把整个豫州搅得鸡犬不宁!”
郭嘉轻摇羽扇,目光锐利如鹰,落在图中三处最醒目的红圈上:“诸位请看,眼下对我军威胁最大的,便是这三股贼寇。
颍川郡治所长社城,由张合驻守;
城南的长社山脉深处,是张宝的主营大寨;
城东洧水河畔,则是周仓的营地。
这三股势力呈‘品’字形排布,彼此间距不过数十里。
只要一处遇袭,另外两处半天之内就能出兵驰援,形成犄角之势,硬攻下去怕是要吃大亏。”
周瑜身着白衣,气质儒雅,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滑动,语气沉稳地补充:“更棘手的是这三人各有短板,却也各有优势。
张合此人最是谨慎多变,长社城本就城高池深,他又在城外挖了三道壕沟,布了无数陷阱,守城的本事堪称一绝;
张宝的大寨建在长社山半山腰,背靠悬崖,前有三重鹿角、两道木栅,防御堪称铜墙铁壁,想要强攻难如登天;
至于周仓,虽说是个莽夫,可他麾下足足有一万五千悍匪,个个都是不要命的主儿,‘血条’最厚。
硬拼起来咱们怕是要折损过半。”
孙策年轻气盛,听得心头火起,猛地攥紧腰间佩剑,高声道:“怕他什么!
一个张合,一个张宝,再加一个莽夫周仓,能有多大能耐?
依我看,咱们直接先打周仓!那莽夫军最是沉不住气,我带五千精锐,连夜奔袭洧水河畔,
趁他不备一把火烧了他的营寨!
看他还怎么嚣张!只要先斩了这一环,剩下的两个就好对付了!”
周瑜闻言,连忙摇头劝阻:“伯符,不可冲动!周仓虽莽,
可他的营地依洧水而建,三面环水,只有一条陆路可通,他早就派了重兵把手。
你若贸然出击,他只需守住路口,再从水上用弓箭阻拦,咱们不仅攻不进去,反而会被他拖在原地。
到时候张合和张宝再出兵夹击,咱们可就腹背受敌了!”
刘备也点头附和:“公瑾说得在理。
周仓虽莽撞,但兵力最盛,硬拼绝非上策。
张宝的大寨防御虽强,可建在山上,粮草运输本就不便,只是他警惕性极高,派了不少人看守粮道,想要断他补给也不容易。”
孙坚眉头紧锁,重重叹了口气:“咱们孙刘联军,满打满算也就一万五千精锐,
若是分兵攻打,每一路不过四千来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若是集中兵力打一处,另外两处必定会出兵驰援,到时候还是一场恶战。
奉孝先生,你足智多谋,可有什么妙计能以极小代价,破了这‘品’字形阵角?”
郭嘉微微一笑,羽扇轻摇,目光落在长社城的位置,指尖重重一点:
“诸位不妨换个思路,这三股贼寇看似牢不可破,实则有一个致命弱点
——粮草!
长社城地处颍川腹地,正是这三股贼寇的粮草中转站!
张宝大寨的粮草,有七成是从汝南郡运来,必须经过长社城中转;
周仓的补给更是直接从长社城调配,只要咱们拿下长社,断了他们的粮道,这‘品’字形阵角不攻自破!”
这话一出,帐内众人顿时眼前一亮。
孙坚抚掌赞叹:“奉孝先生此言,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
张合虽谨慎,但长社城是他的根基,更是整个颍川黄巾的命脉。
只要咱们攻其必救,定能打乱他们的部署!”
周瑜顺着郭嘉的思路继续分析:“奉孝先生的计策可行!
我们可以兵分四路:第一路,由程普、黄盖二位将军率领三千兵马,
在长社城外虚张声势,白天擂鼓呐喊,摆出全力攻城的架势,
夜间则举火佯攻,让张合误以为我们要集中兵力拿下长社,不敢轻易分兵驰援;
第二路,恳请玄德公率领两千兵马,绕到长社城后方的官道,截断从汝南而来的粮道,务必不让一粒粮食运进长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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