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海面染成熔金,顾晏辰拎着刚叉到的大鱼从水里走上岸时,左腿的裤脚已经被血浸透了。
礁石的棱角划开道不算浅的口子,鲜红的血珠顺着小腿的肌肉线条往下淌,滴在沙滩上,洇开一朵朵细小的红梅花。
林晓星正在火堆旁摆弄贝壳镜子,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他腿上的伤时,手里的镜子“哐当”一声掉在沙地上。
“你怎么弄的?”她慌忙跑过去,露着的胳膊一把扶住他的腰。
指尖触到他结实的侧腹肌肉,那里还带着海水的凉意和阳光的温度,“说了让你小心礁石!”
顾晏辰把大鱼往沙地上一扔,鱼尾巴还在不甘地拍打着沙滩。
他低头看了眼腿上的伤,眉头都没皱一下,反倒是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声音沉了沉:“小伤,不碍事。”
赤裸的上身还在往下滴水,水珠顺着胸肌的沟壑滑进裤腰,像串透明的珠子,“晚上有鱼吃了。”
“吃什么吃!”林晓星瞪他,扶着他往木屋走,露着的胳膊用了些力气,才撑住他高大的身形,“先处理伤口,感染了有你受的。”
她把他按坐在木屋前的木凳上,转身去翻那本《生存手册》,手指飞快地划过“外伤处理”的章节,“去找草药,你在这等着。”
顾晏辰刚想说不用,就被她瞪了回去。
他看着她拎着篮子冲进树林的背影,蓝色热裤的裤脚卷到大腿根,露着的小腿在夕阳下白得晃眼,突然觉得腿上的伤口好像没那么疼了。
没过多久,林晓星就捧着把草药跑回来,叶子上还沾着泥土和露水。
她蹲在他面前,把草药捣成糊状,又找来干净的布条,小心翼翼地往他伤口上敷。
指尖缠着布条绕圈时,不小心碰到他腿上紧实的肌肉,那里的线条硬实得像块温热的铁,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
“唔……”顾晏辰闷哼一声,不是因为疼,而是她指尖的微凉触碰到发烫的皮肤,像颗小石子投进心湖,激起一阵细密的颤栗。
他低头看她,正好撞见她专注的眼神,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露着的锁骨随着俯身的动作轻轻起伏,衬衫的领口敞着,能看到里面若隐若现的肌肤,像块诱人的玉。
“轻点,快勒断了。”他的声音带着点刻意的沙哑,想掩饰那点不合时宜的悸动。
林晓星抬头瞪他,露着的胳膊肘不轻不重地撞了下他的腰侧:“谁让你逞能抓那么大的鱼?不知道礁石滑吗?”
嘴上抱怨着,手上的力道却松了些,指尖缠着布条打了个漂亮的结,“好了,这几天别沾水,叉鱼的事我来。”
顾晏辰没说话,只是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他的掌心很热,带着海水的咸涩和草药的清香,轻轻一拉,就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林晓星猝不及防,整个人往前倾,脸颊正好贴在他没穿衣服的胸口。
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皮肤的温度和肌肉的硬实,还有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咚、咚、咚,像敲在她的心尖上。
“怕你饿。”他的声音贴着她的发顶响起,带着点低哑的温柔,呼吸扫过她的耳廓,烫得她皮肤发麻。
赤裸的胳膊圈住她的背,肌肉线条在光下绷得紧实,却又带着小心翼翼的力道,生怕弄疼了她。
林晓星突然不敢动了。
她的脸埋在他的颈窝,鼻尖蹭过他锁骨的凹陷,能闻到海水混着草药的味道,还有他身上独有的、让人安心的气息。
露着的胳膊僵在身侧,指尖能触到他腰腹的肌肉,那里的皮肤滚烫,像有团火在烧,连带着她的心跳都乱了节奏。
原来他叉那么大的鱼,是怕她饿。
这个在法庭上永远冷静自持的男人,会为了让她吃饱,不顾礁石的锋利,把自己弄伤。
这个认知像颗糖,在心里慢慢化开,甜得让她眼眶发热。
“笨蛋。”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哽咽,伸手圈住他的腰,把脸埋得更深了些,“我不饿,你别再受伤了。”
顾晏辰的身体僵了僵,随即放松下来,圈着她的胳膊收得更紧了些。
他低头看着她毛茸茸的发顶,喉结在颈间轻轻滚动,突然觉得腿上的伤口疼得很值。
至少此刻,他能这样抱着她,感受着她的体温和依赖,让这荒岛的夕阳,都变得格外温柔。
“好。”他低低应了声,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不受伤了。”
夕阳渐渐沉下去,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沙滩上,像幅分不开的画。
林晓星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肌肉的温度,突然觉得,这道渗血的伤口,或许是荒岛上最甜蜜的印记。
因为有他笨拙的关心,有她慌乱的触碰,有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还有此刻藏在沉默里的、连草药都盖不住的心动。
这些藏在疼痛与依赖里的心意,比任何华美的承诺都更让人踏实。
至少此刻,他们可以这样紧紧依偎着,听着海浪的声音,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让这带着血腥味的晚风,见证着荒岛岁月里,最真实的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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