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和老二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
两个小小的身影在亚麻衬衫下轻轻起伏。
像两朵安静的花苞,林晓星靠在顾晏辰怀里。
眼皮重得像灌了铅,露着的锁骨还在微微发颤。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脱力的疲惫。
顾晏辰用软布蘸着温水,一点点擦去她额角的汗。
动作轻得像在擦拭易碎的瓷器,他赤裸的胳膊肌肉线条柔和了许多。
只有紧绷的下颌线还透着未散的紧张——
肚子里还有一个小家伙,迟迟不肯露面。
“这老三,是想当压轴的?”他低头看着林晓星的肚子。
语气里带着点哭笑不得:“前两个都登台了,他倒好。
还在后台磨蹭。”
林晓星被他逗得扯了扯嘴角。
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可能……在等你请他出来。”
“请?我看得用传唤。”顾晏辰立刻来了精神。
俯下身把耳朵贴在她肚子上,清了清嗓子。
用在法庭上喊“传被告人”的语气严肃地说:“老三同志。
我以爸爸的名义正式传唤你,立刻、马上出来报到!
逾期将按‘藐视家庭法庭’处理,罚你三个月不准吃奶奶!”
“顾晏辰你……”林晓星又气又笑。
刚想数落他把法庭那套搬来吓唬孩子。
一阵熟悉的剧痛突然像潮水般涌来,比前两次更急更猛。
她猛地攥紧他的胳膊,指甲深深陷进肌肉里。
疼得说不出话。
顾晏辰的玩笑话瞬间卡在喉咙里。
他立刻直起身,眼里的调侃被紧张取代。
后背的肌肉“唰”地绷紧,像块瞬间上了弦的钢板:“来了!老三来了!”
他的声音发颤,却比接前两个时稳了许多。
双手按预案里的要领摆好姿势,掌心因为用力而泛白。
“别怕,跟刚才一样,我接着呢。”
林晓星咬着牙,借着他胳膊的支撑用力。
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模糊了视线。
她只能死死盯着顾晏辰的脸——
他的眼神亮得惊人,像有火焰在里面跳动。
紧张里藏着笃定,慌乱中带着沉稳。
这一次,他没有再踩翻热水锅。
没有再手忙脚乱地找软布,只是稳稳地弓着身子。
赤裸的胳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弧度。
既留出足够的空间,又确保能在第一时间接住孩子。
肌肉里的力量收放自如,不再是紧绷的僵硬。
而是蓄势待发的柔韧。
“哇——”
第三声啼哭响起时,带着点姗姗来迟的委屈。
却中气十足,像在宣告自己的“压轴登场”。
顾晏辰的手稳稳地托住那个小小的身体。
动作还有点笨拙,指尖碰到孩子柔软的皮肤时。
依旧会下意识地顿一下,但眼神里的光芒却比阳光还要耀眼。
他低头看着怀里这个闭着眼睛哭的小家伙。
突然想起自己打赢人生第一场大官司时的心情——
激动、眩晕,还有种不真实的狂喜。
但此刻,这种感觉比打赢任何官司都要强烈百倍。
“又是个男娃,”他哑着嗓子说,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哽咽。
“跟老大一样。”
他小心翼翼地把老三放在老大和老二中间。
三个小家伙并排躺着,哭声此起彼伏。
像支不成调却最动人的歌。
林晓星侧过头,看着那三个小小的身影。
眼泪突然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不是因为疼。
是因为眼前这一幕——她的孩子们,她的男人。
这座简陋的木屋,还有窗外的阳光和海浪声。
凑成了一幅最完整的画面。
顾晏辰把软布敷在她的额头上。
又俯身用脸颊蹭了蹭她的脸,胡茬扎得她有点痒:“都结束了。”
他的声音温柔得像晚风:“你真棒,比我打赢过的所有当事人都勇敢。”
“你也……很棒。”林晓星抓着他的手。
指尖划过他胳膊上那些深浅不一的红痕——
那是她刚才用力掐出来的印记:“没给律师丢脸。”
“那当然,”顾晏辰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眼里却闪着泪光:“我可是三个孩子的爸爸了,怎么能掉链子。”
他低头在她露着的锁骨上轻轻亲了亲。
那里还沾着他刚才的汗水,带着点咸涩的暖意。
“以后我就是你们娘四个的‘首席法律顾问’。
有任何问题,随时‘开庭’。”
林晓星被他逗笑,笑声里带着浓浓的疲惫。
却像颗投入湖心的石子,漾开一圈圈温柔的涟漪。
阳光已经爬到木屋中央,把三个孩子照得暖洋洋的。
老大醒了,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天花板;
老二在哼唧,小拳头挥来挥去;
老三最安静,依偎在姐姐旁边,小嘴巴抿着。
像在回味刚才的啼哭。
顾晏辰坐在草堆边,一只手护着孩子们。
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林晓星的手,赤裸的胳膊肌肉线条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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