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庸的书房里,血腥气和墨香混在一起,闻着让人想吐。
叶冰裳静静的看着地上的尸体,那双眼睛瞪得很大,仿佛在控诉这个世界有多荒唐。
“江南第一才女,柳含烟。”
张望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时,叶冰裳脸上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她只是慢慢站直身子,因为熬夜而有些憔悴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文人相轻,自古都这样。但能用笔杀人,这女人的心肠,已经跟妖魔无异。”她平静的陈述,好像在说一件和自己没关系的事,“派人,把她带回神捕司。记住,她是这个案子的主犯,如果反抗,直接杀了。”
最后四个字,她说的很轻,但在场的每个神捕司捕快都觉得后背发凉。
张望立刻抱拳领命,带人飞快赶了过去。他知道,这可不是简单的“传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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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西城,柳含烟的院子里。
这位才女刚洗完澡,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白裙子。她坐在窗前,听着街上隐约传来的叫骂声,都是在骂林伯庸的。一种掌控一切的快感,让她兴奋得几乎发抖。
她知道神捕司的人马上就到,但她不怕。她相信,那个男人,绝不会让她这支刚开始发挥作用的笔,就这么断掉。
“咚、咚、咚。”
沉重的敲门声响了。
柳含烟整理了下衣服,不慌不忙的站起来,自己去开了院门。门外,张望带着一队捕快,表情冷冰冰的。
“柳小姐,林伯庸的案子,你嫌疑很大。跟我们走一趟吧。”张望懒得多说废话,直接拿出了拘捕令。
柳含烟假装惊讶的捂住嘴:“官爷,是不是搞错了?我一个弱女子……”
“动手!”张望懒得跟她演戏,一挥手,两个捕快就跟狼一样扑了上去。
就在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街对面茶楼二楼的窗口飘了下来。
“张副统领,好大的官威啊。”
蓝慕云靠在窗边,手里玩着一个茶杯,脸上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他身后,秦湘像个影子一样站着。
张望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喊道:“候爷!神捕司奉旨办案,还请您别插手!”
“奉旨?”蓝慕云轻轻一笑,把杯里的茶喝完,“不巧,我也在奉陛下的密旨,查一件关于北境军情的大案。柳小姐,刚好是这案子唯一的关键人证。你说,是你的案子重要,还是我这桩通敌叛国的大案,更重要?”
说话的时候,他已经从茶楼上飘了下来,稳稳的落在柳含烟面前,把她护在了身后。
张望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密旨?还通敌叛国?
这根本没法查证!但蓝慕云的身份就在那,他要是一口咬定,自己根本没办法。这摆明了就是用权势硬抢人!
“侯爷,凡事都要讲证据!”张望不想退。
“证据?”蓝慕云斜了他一眼,眼神突然冷了下来,“我的话,就是证据。你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去见陛下,问问他,敢不敢说我蓝慕云在假传圣旨!”
这句话,让张望彻底说不出话来。他知道,现在的皇帝,就是蓝慕云手里的傀儡。
就在张望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了过来。
“住手!”
一声清喝,叶冰裳穿着飞鱼服,翻身下马,落在了两拨人中间。她看都没看自己的丈夫,目光像冰锥一样刺向柳含烟。
“柳含烟,你用笔杀人,证据确凿。今天,你必须跟我回神捕司!”
蓝慕云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娘子,你来得正好。我刚要跟张副统领解释,柳小姐是我办案的重要人证,可不能让你们带走。”
夫妻两人,在京城的大街上,当着几十个手下的面,第一次因为公事,正面杠上了。
空气好像都停了。
叶冰裳盯着他,慢慢开口:“靖北候说的‘密案’,有文书吗?有凭证吗?要是没有,就是公然阻挠神捕司办案。按大乾律,跟造反没什么区别。”
蓝慕云拍着手笑了:“好一个‘跟造反没什么区别’,不愧是我的好娘子。”
他往前走了一步,凑到叶冰裳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猜,我现在把你这些手下全杀了,然后告诉所有人,是你叶冰裳勾结林伯庸,心里有鬼才自杀的。大家,是信你,还是信我?”
叶冰裳的身体,几不可察的僵了一下。
这是威胁。他不是在开玩笑。
她输了,输在了对方的毫无底线。她一直坚守的东西,在这种不讲规矩的暴力面前,显得那么可笑。
“人,我带走了。”蓝慕云站直身体,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对柳含烟做了个“请”的手势,“娘子要是不服,随时可以来国公府的书房找我。我们……慢慢谈。”
他带着柳含烟,在叶冰裳和一众神捕司捕快冰冷的注视下,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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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书房。
“你的胆子,比我想的要大。”蓝慕云给柳含烟倒了杯茶,语气很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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