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INWO乐团近期热度稍缓,余周和周辛屿特意从京城飞来临川。
四人帮再次聚首,决定在凌晨和季逸卿的公寓里举办一场小型的私人聚会。
聚会当晚,气氛热烈。
季逸卿贡献出了他珍藏的游戏机,拉着对游戏一窍不通却愿意尝试的林予松玩得大呼小叫。
楚悦也来了,她自然地融入了这个小团体,时而嘲笑季逸卿的游戏技术,时而又能和林予松安静地拼一会图。
而真正的暗流,涌动在那架打开的钢琴和随意放在一旁的吉他之间。
余周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他带来了几份精心改编的新乐谱,说是为INWO下一步可能的创作方向做准备。
当他坐在钢琴前,与凌晨四手联弹试奏新曲时,两人多年的默契展露无遗,音符如水银泻地,流畅而华美。
“老季,别玩了,过来听听这段!”余周停下手指,回头招呼。
季逸卿丢下游戏手柄凑过来,周辛屿也放下手中的果汁,走了过来。
然而,当余周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周辛屿时,那份温润中总会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复杂。
他会注意到她今天穿了一条简单的白色连衣裙,衬得她越发清丽;会在她拿起吉他,随意拨弄和弦为旋律打节奏时,眼神不自觉地追随她纤细的手指;更会在她偶尔与凌晨或楚悦笑闹,露出毫无阴霾的灿烂笑容时,唇角亦随之微微上扬,那笑意却很快又沉淀下去,化作眼底一缕淡淡的、自我克制的阴影。
周辛屿呢?她看似开朗洒脱,和凌晨斗嘴,调侃季逸卿,但在与余周目光相接的瞬间,总会下意识地率先移开。
她会默默记住余周喜欢的饮料口味,在他弹琴间隙很自然地将水杯递过去,却在指尖即将触碰时迅速收回。当余周和凌晨因为某个音乐细节讨论得投入时,她会抱着吉他坐在稍远的角落,眼神落在他们默契的身影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羡慕和一丝落寞,随即又用力摇摇头,像是要甩掉什么不该有的念头,转而用更响亮的声音加入楚悦和季逸卿的闲聊。
凌晨坐在钢琴凳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太了解余周了,他那份藏在温润下的隐忍与克制,与她面对宋清安时的小心翼翼何其相似。
而周辛屿,那个在舞台上光芒四射、性格爽利的女孩,在余周面前,却像一只想要靠近又怕惊扰了什么的小鹿,那份自卑与倔强交织的敏感,刺痛了凌晨的心。
休息间隙,凌晨和周辛屿一起在厨房洗水果。
“辛屿姐,”凌晨状似无意地开口,水流声掩盖了她声音里的试探,“我表哥改编的那几首曲子,你觉得怎么样?他好像花了很多心思。”
周辛屿洗草莓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说:“嗯,挺好的啊,他一直都那么厉害。”语气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
“是啊,”凌晨轻轻叹了口气,“他那么好,也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的人成为我的嫂子。”
周辛屿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瞬,然后扯出一个笑容,语气带着刻意的轻松:“谁知道呢!反正肯定得是跟他门当户对、才华横溢的大家闺秀吧!”
她将洗好的草莓重重地放进果篮,水花溅起些许,“像我这种普通人,还是专心搞事业比较实在。”
看着她故作坚强的背影,凌晨心里一阵发酸。
她明白,周辛屿对余周的感情,就像她对宋清安,都隔着一道自以为无法逾越的鸿沟。
只是她的鸿沟是年龄与过往,而周辛屿的,或许是家世与那个不告而别的母亲留下的阴影。
聚会接近尾声,林予松回了自己家,楚悦先坐着季逸卿叫来的车回去了,而季逸卿则还在客厅地毯上,对着游戏画面念念有词。
余周站在阳台,望着临川的夜景,背影显得有些孤寂。周辛屿则抱着吉他,坐在客厅落地窗边的地毯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弦,目光却时不时飘向阳台的方向。
凌晨端了两杯水,走到阳台,递给余周一杯。
“谢谢。”余周接过,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哥,”凌晨靠着栏杆,看着楼下蜿蜒的车灯流火,“你这次改编的曲子,里面有几处和声进行,感觉很特别,好像……藏着很多心事。”
余周微微一愣,侧头看她,夜色中他的眼神有些模糊:“是吗?可能不知不觉就写进去了。”
“是在想……未来乐团的发展吗?”凌晨试探着问。
余周沉默了片刻,轻轻晃动着杯中的水:“有一部分是。更多的是……一些个人的,理不清的思绪。”他顿了顿,声音更轻,“有时候觉得,音乐真好,可以肆无忌惮地表达所有说不出口的话。”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客厅里那个抱着吉他的身影。
周辛屿似乎感应到什么,抬起头,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短暂交汇,不到一秒,周辛屿便像受惊般迅速低下头,假装专注地调整根本不存在的琴弦音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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