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以后。”宋清安肯定地点头，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只要……只要你还需要我。只要你愿意让我……留在你能看到的地方。”
她没有说更多华丽的承诺，但这简单的话语，却比任何誓言都更让凌晨心动。
她需要的，从来不是惊天动地的告白，而是这种坚定的、不离不弃的陪伴。
凌晨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重新将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仿佛在汲取力量，也像是在确认这份真实的温度。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嗯”了一下。
这一个“嗯”，像是一片羽毛，轻轻落在了宋清安的心尖上，却带来了泰山般的重量和无比的喜悦。
两人又静静地相拥了片刻，直到场馆外传来工作人员逐渐清晰的收拾工具和道别的声音，提醒着她们时间的流逝。
凌晨深吸一口气，直起身，轻轻脱离了宋清安的怀抱。
虽然有些不舍，但她知道，她必须回到现实，回到那个即将到来的、万众瞩目的舞台上。
“我该回去了。”她看了看时间，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但眼神依旧柔和，“明天……演唱会，还有很多细节要最后确认。”
宋清安连忙点头：“我知道。你……你快去忙，别耽误正事。”
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从随身携带的手包里，拿出一个朴素但质感很好的保温杯，递了过去，“我怕你排练辛苦，嗓子会哑，带了点自己调的润喉茶，里面加了点安神的药材，你……晚上喝一点，应该会舒服些。”
这个细心体贴的举动，让凌晨微微一怔。她接过还有余温的保温杯，指尖传来的暖意似乎一路蔓延到了心里。
“谢谢。”她低声道，将杯子握在手中。
“那……我走了。”宋清安看着她，眼神里满是眷恋和不舍，但还是努力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明天晚上，我会在台下……好好听你弹琴。”
虽然她自己没抢到，但她已经花大价钱从别人手里买到了票。
“好。”凌晨点头，目光落在她依旧有些苍白的脸上，忍不住叮嘱了一句，“你也回去……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嗯。”宋清安用力点头。
凌晨转身，走向后台的方向。走了几步，她又停了下来，回过头，看向依旧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她的宋清安。
场馆内光线昏暗，只有远处控制台的屏幕光和应急灯勾勒出宋清安纤细而孤单的身影。
她就那样站在那里，仿佛会一直等到她消失为止。
凌晨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抬起手，对着宋清安的方向，轻轻挥了挥。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宋清安的眼泪差点再次夺眶而出。
她也连忙抬起手，用力地挥了挥。
然后，凌晨不再停留，转身，步履坚定地消失在了后台的阴影里。
宋清安一直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缓缓放下手，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虽然脸上还挂着泪痕，心里却像是被蜜糖填满，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希望和力量。
回到林海公寓，已是深夜。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几盏廊灯散发着昏黄温暖的光晕。
凌晨放轻脚步，走向自己的房间，却在经过琴房时，看到门缝底下透出一点光亮。
她推开门，看到沈柠正坐在琴房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乐谱，似乎是在等她。
“妈，您还没睡？”凌晨有些意外。
沈柠放下乐谱，温柔地看向她，目光在她依旧有些红肿的眼睛上停留了一瞬，却没有多问，只是柔声道：“等你回来。怎么样？和清安……谈得还顺利吗？”
凌晨走到母亲身边坐下，将头轻轻靠在沈柠的肩膀上。
这个依赖的动作，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
沈柠微微一怔，随即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酸软和欣慰，她伸出手，轻轻揽住女儿的肩膀。
“嗯。”凌晨闭着眼，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更多的是释然，“都说开了……她……当年去追我了，只是遇到了车祸，被耽搁了……”
她简单地将宋清安的解释告诉了沈柠。
沈柠静静地听着，轻轻拍着她的背，感叹道：“原来是这样……那孩子，也是个实心眼的……这八年，她怕是也没比自己好过多少。”
“嗯。”凌晨低低地应了一声。
母女二人就这样静静地依偎了一会儿。
沈柠能感觉到，女儿身上那种一直紧绷着的、仿佛随时会断裂的弦，似乎松弛了一些。
她心里的大石，也终于落下了一半。
“明天……”沈柠轻声开口，“准备好了吗？”
凌晨睁开眼，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以及天边那几颗顽强穿透都市光害的、微弱的星辰。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而专注，那是在战场上锁定目标时才有的眼神。
“准备好了。”她的声音清晰而平静，“我必须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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