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妖术对决：幻境迷心现真容
我踩下最后一级台阶，地牢的冷气扑在脸上。空气里有股铁锈味，混着腐烂的草药气息。头顶的灯刚灭，前方红光忽明忽暗。沈玉容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她说：“姐姐，你终于来了。”
我没有停步。
烬心火在血管里烧得比刚才更急，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着。每走一步，胸口就闷一下。我知道这不是幻觉，是体内的火在警告我。它从不无故躁动。
走廊尽头是个圆形石室，墙上插着几支残烛，火光摇晃。中央铁链垂地，沈玉容跪在那里，头发散开盖住脸。她抬手时，指甲泛着紫黑色。
我站在门口没进去。
她忽然笑了，声音很轻。“你怎么还不过来？你不救我吗？”话音落下，她缓缓抬头。
我愣了一下。
另一个我，正坐在石室另一边的椅子上，低头替萧云轩包扎左臂的刀伤。那人穿玄色宫装，眉间朱砂微亮，发间步摇闪着狐形光。动作温柔，指尖轻轻擦过他的皮肤。
两个“我”同时存在。
一个在牢里站着，一个在烛光下坐着。连呼吸节奏都一样。
守卫士兵靠在墙边，眼神发直，有人开始撕自己的衣服，有人拿头撞墙。他们撑不住了。这种幻术不是骗眼睛，是钻进脑子，让人分不清哪个是真的。
我闭上眼。
烬心火立刻灼烧神经，痛感从脊椎冲上头顶。这痛是我熟悉的，每一次觉醒都是这样。我不靠感觉认自己，我靠伤痕。
幼年那天，族人死光，我在血泊里爬行。敌人的刀从左肩划下，深到见骨。那一道疤，跟着我活到现在。
我伸手摸肩头。
布料裂口下的旧伤突然发热，隐隐渗出血珠。而体内那缕烬心火，竟与伤口共鸣，轻轻震动起来。
睁眼时，我看向那个“坐在我位置上的我”。
她左肩平整，没有裂痕，没有血迹。
我笑了。
“学得倒像。”我说，“可惜，你学不会本宫的伤。”
话落，指尖燃起幽蓝火焰。火光一照，那幻影的脸微微扭曲。她手还在缠绷带，但动作僵了。
我往前走一步，火焰顺着掌心蔓延到整条手臂。石室温度骤升，蜡烛“啪”地爆了一根。
幻影猛地抬头，眼神变了。不再是温柔，而是狠厉。她松开萧云轩的手，站起身，和我对视。
“你以为你是真的？”她说，声音还是我的，可语调阴冷，“你不过是个借尸还魂的妖物，凭什么站在他身边？”
我没回答。
又走一步。火焰在身侧旋转，形成一道环形火墙。守卫们退到角落，抱住头蹲下。
“你说你是真的？”我看着她，“那你告诉我，三年前边关雪夜，是谁用尾巴裹住快冻死的风无涯？是谁在他耳边说‘你还欠我两条命’？”
她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再问你，”我逼近，“昨夜封妃大典，我宫装自燃时，是谁在太和殿外握着金错刀等我出来？是你吗？”
她脸色变了。
我抬起右手，掌心火焰猛地炸开。强光瞬间填满石室，所有影子都被压成一线。
火光照在她左肩——光滑一片，毫无疤痕。
而我的肩头，血珠滚落，在火焰映照下变成赤色光点。
“你只是个偷气息的贼。”我说，“连我的痛都不敢模仿。”
她尖叫一声，整个人向后退。椅子翻倒，萧云轩的身影像烟一样散了。铁链哗啦作响，真正的沈玉容蜷在地上抽搐，嘴里吐出白沫。
幻境开始崩塌。
四周石壁出现裂纹，像镜子被打碎。裂缝中透出红雾，那是她用精血炼的妖气。她想撑住，但控制不住。
我走向她。
她仰头看我，眼睛充血。“不可能……我明明取了你的发、你的衣角、你喝过的茶……我已经炼化了你的气息……”
“可你没炼化我的命。”我蹲下，直视她，“你复制不了那些让我活下来的伤。”
她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像是笑，又像是哭。
突然，她瞳孔放大，盯着我身后某处。
我也感觉到了——烬心火猛地一跳。
回头瞬间，幻境最后的画面浮现：沈玉容躺在血泊中，全身布满血洞，像是被千刀万剐。而我，正俯身替萧云轩包扎手臂，动作轻柔，眉间朱砂泛着温润光泽。
那画面只持续了一瞬，随即碎裂。
石室恢复寂静。烛火只剩一支，摇摇欲灭。
沈玉容瘫在地上，嘴皮抖动，反复念：“她不是我……我不是她……”她的左肩衣料裂开，那颗朱砂痣正在溃烂，黑血顺着肩膀流下来，在地上聚成一小滩。
我没碰她。
转身时，烬心火仍在跳动。它没停下，反而更活跃。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更深的东西——就在这个地牢之下。
我沿着石室右侧墙壁走，手指划过冰冷石面。走到尽头，一块砖凹进去半寸。我按下去，机关“咔”地响了一声。
一面暗门缓缓打开，露出向下的阶梯。风从里面吹出来，带着陈年纸张和香灰的味道。
我站在门前。
烬心火在掌心跃动，热度传到指尖。我知道下去可能有埋伏，也可能通向更大的陷阱。但我必须走。
因为刚才那一幕幻象里，有个细节不对。
萧云轩左臂受伤是在两个时辰前，战场之上。那时只有我和他在场。没人看见，更没人记录。
可沈玉容的幻术，却精准还原了那一刻。
说明她见过。
或者，有人让她看见。
我抬脚迈入密道。
阶梯狭窄，仅容一人通行。墙壁上有浅浅刻痕，像是某种符文。我认得其中几个，是前朝祭司用来封印龙脉的禁术。
越往下，空气越沉。
烬心火忽然安静了一瞬，接着剧烈震颤。像是感应到了同类的气息——另一团火，或者，一座阵。
最后一阶到底。
面前是一扇石门，门缝里透出微弱红光。门中央有个掌印凹槽，边缘刻着八个古字：**烬火归位，万妖复苏**。
我抬起手。
掌心火焰跳动，与那凹槽形状完全吻合。
门外传来水滴声。
一滴，一滴，砸在石板上。
声音很慢，但很清晰。
我伸手按向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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