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妖妃察局势，布局应万变
那只手搭在门框上，指尖发白，指甲缝里嵌着黑泥。我盯着它，没有动。刚才小太监已经退下，回廊只剩我一人。烬心火在体内缓缓流动，像一条蛰伏的蛇，随时准备窜起。
我抬起右手，尾戒泛出微光。双耳悄然化作狐耳，细小绒毛在夜风中轻颤。声音顺着气流传来——不是风刮墙，是铁器挖土的摩擦声，断断续续，从地下传出。还有喘息，很轻，但确实存在。
有人在挖地道。
我闭眼，神识顺着烬心火延伸出去。妖力无声渗入地面，穿过腐土和碎砖，一路向下。心跳声出现了，不止一个。两个活人，正在地下三尺处掘进。其中一人低声说：“再挖三尺，就能接上旧渠……通往北关外。”
我睁眼，瞳孔已泛起琥珀色。北关外是敌国边境，若地道打通，敌军可悄无声息潜入宫城腹地。这不是逃亡，是里应外合。
尾戒光芒一闪，我已锁定地道入口位置。身形一晃，掠至西墙根。枯草被掀开，露出新翻的泥土，湿气未散。一道窄缝斜向下延伸，刚好够一人爬行。我蹲下，指尖划过地面，妖力凝成丝线，顺缝隙滑入。
丝线触到一只手。
我用力一扯，那人直接被拖出土坑，摔在地上。是个宫女，穿着褪色的青灰裙，脸上沾满泥灰，手里还攥着一把短铲。她惊叫出声，却被我抬手封住喉咙，动弹不得。
“谁让你来的？”我问。
她摇头，牙齿打颤。
我俯身靠近，“冷宫早就没人住了，你半夜挖地道，是要通到哪里去？”
她嘴唇抖着，一句话不说。
我伸手按住她手腕，尾戒亮起，妖力侵入她的记忆。画面浮现——太后的心腹嬷嬷递给她一块玉佩，说只要挖通地道，就能活命。另一幕是她和同伴深夜撬开地砖，把土藏在夹层衣袍里运出去，日复一日，没人发现。
她们的目标确实是北关外。
我松开手，站起身。这宫女只是棋子，幕后之人想借地道送消息或引敌入境。现在杀了她没用，反而会惊动背后的人。
我得让所有人知道，这条路走不通。
抬手一招，狐尾虚影自背后升起，长达数十丈，赤红如焰。妖力灌注其中，猛地卷住宫女和周围大片泥土。她尖叫一声，整个人腾空而起。
我没有犹豫，手臂一甩，狐尾将她连同泥土狠狠掷向北方！
空中划过一道赤色轨迹，伴随着破风声。几息之后，远方荒原轰然炸响，尘土冲天而起，十丈深坑赫然出现。那坑正好落在敌国哨岗视线范围内，坑壁还残留着妖力痕迹，短时间内无法修复。
这一击既毁了地道出口，也等于在边境立下警告——中州已有防备，任何异动都会遭到反击。
我站在墙头，看着北方升起的烟尘慢慢散开。玄色宫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眉间朱砂随着妖力退散渐渐变淡。尾戒恢复平静，不再发光。
禁军还没来。萧云轩下令封锁冷宫四面围墙，但执行需要时间。此刻四周安静，只有落叶被风卷着打转。
我跃下高墙，落地无声。转身前，从袖中取出三枚狐形符印，分别贴在冷宫四周屋檐的瓦当下。这些符印能感应到异常妖力波动，一旦有人再靠近挖掘，我会立刻察觉。
做完这些，我沿着回廊往寝殿方向走去。脚步很轻，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经过一处拐角时，听见远处有杂乱的脚步声逼近——应该是暗卫开始巡查了。
我加快速度，转入偏道。途中经过一口井，井边放着一只木桶，桶底残留着一点红色布条，和之前墙缝里看到的一样。我停下，弯腰捡起布条，放在鼻尖闻了闻。
药味混着铁锈。
这不是普通的布料，是浸过蚀魂散的东西。有人故意把它塞出来，引我们注意地道，却把真正的阴谋藏在更深的地方。
我捏紧布条，继续往前走。冷宫的事还没完。那个挖地道的宫女死了没有我不知道，但我清楚，这只是冰山一角。太后被软禁，但她的人还在行动。敌国使者还未现身，真正的杀招可能还没启动。
走到寝殿院门前，我停了一下。院子里很静，烛光透过窗纸映出来。我抬头看天，月亮被云遮住一半，星位偏移了一点。这种变化普通人看不出来，但我记得昨夜的星图——今晚的星辰排列，和南荒祭坛开启时的方位有些相似。
难道南荒那边也有动作？
我收起思绪，推门进去。屋里暖意扑面，桌上茶盏还冒着热气。我脱下外袍挂好，坐到镜前。铜镜映出我的脸，肤色如雪，眸子恢复了黑色。只有我自己知道，烬心火仍在体内低鸣，像是在提醒什么。
我摸了摸尾戒，它又微微发烫了一下。
刚要起身，窗外传来轻微震动。我以为是风，但紧接着，地面传来一丝极细的颤动——像是有人在远处敲击石板。
我立刻站起，走到窗边。手指贴上窗框，妖力探出。震动来自冷宫方向，频率很慢，一下一下，像某种信号。
有人在地下敲墙。
不是挖土，是传递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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