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阁”这条线索的浮现,如同在浓稠的黑暗中撕开了一道决定性的口子。林轩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和精神的疲惫,眼中却闪烁着猎鹰锁定猎物般的锐利光芒。他立刻下达了最高优先级的指令:在不惊动对方的前提下,调动靖安司和镇魔司最精锐的力量,围绕“天工阁”以及李文博及其家族,展开一场全方位、立体化、无声无息的秘密调查,务求顺藤摸瓜,揪出整个隐藏在幕后的庞大利益集团,连根拔起!
莫北川领命而去,靖安司那庞大而高效的情报网络如同上紧了发条的精密仪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悄然运转起来。无数条无形的线索,从京城“天工阁”那不起眼的铺面和李文博家族的深宅大院中延伸出去,如同蛛丝般射向四面八方,编织成一张无形而致命的大网,开始捕捉一切与之相关的蛛丝马迹。
第一条线,资金流向——铜臭之气,指向紫垣。
靖安司下属、由顶尖账房和追踪高手组成的“经济案牍组”率先发力。他们调取了京城所有大型钱庄近半年来的巨额资金流水记录(凭借靖安司的特殊权限),运用独特的账目分析法,对海量数据进行交叉比对和溯源追踪。很快,隐藏在层层伪装下的资金链条浮出水面:
李文博家族名下多个商号,在过去六个月内,以“古董艺术品投资”、“海外奇珍采购借款”等看似合理的名目,分批次、通过极其复杂的交叉转账,将累计超过百万两白银的巨额资金,最终汇入了一个看似与李家毫无关联、名为“瑞宝轩”的皮包商号。而“瑞宝轩”的实际控制人,经过深挖,赫然就是“天工阁”表面上的东家之一!
资金流入“天工阁”后,并未完全用于店铺运营或工匠薪俸。经济案牍组的高手们发现,“天工阁”的账目做得极为高明,虚设了多个研发项目和材料采购,但仍有大笔资金通过数个设在江南和岭南的、背景复杂的空壳钱庄,进行了多次洗白和转移。最终,这些资金的去向,隐约指向了京城内几个极其隐秘的账户。这些账户的开户人身份经过伪装,但靖安司的暗桩通过比对账户活动规律、关联交易对象以及资金最终沉淀的渠道,结合其他情报,做出了高度可信的推断——这些账户的背后金主,极有可能是七皇子府中的一位负责外联和“特殊开支”的心腹管事,以及一位与国师府往来密切、专门负责为国师一系处理灰色收入的皇商巨头!
第二条线,人员关联——海外奇技,暗通款曲。
与此同时,镇魔司的“风媒”和靖安司的“潜影”对“天工阁”的所有核心工匠、符文师、乃至高级学徒进行了秘密而彻底的背景调查。调查发现,这家店铺看似普通,实则藏龙卧虎。其中几位技术核心,尤其是负责最精密机关构造和微型符文篆刻的大匠,身份极为可疑。他们并非大夏本土人士,口音、生活习惯带有明显的海外特征,且深居简出,极少与外界接触。
通过调阅近几年的海关入境记录,并结合安插在码头、驿馆的暗桩回忆,最终确认,这几位关键工匠,来自一个在海外方士和奇人异士圈子里颇有传闻、但极其隐秘的门派——“机巧宗”。此宗门据说传承古老,精于机关傀儡、精密法器制作,尤其擅长微缩技术和能量传导,但其门人极少踏足中土,近乎传说。他们是如何与“天工阁”搭上线的?
顺着这条线深挖,一条更惊人的线索浮现:大约一年前,七皇子曾以“素喜奇巧,欲搜罗海外珍玩”为名,数次在府中秘密接见过几批来自海外的“客商”。当时并未引起太多注意,但现在看来,那极有可能就是七皇子派人与“机巧宗”接触的掩护!是七皇子,为“天工阁”引进了这批掌握着核心作弊技术的海外工匠!
第三条线,技术溯源——古艺新用,非其所能。
就在情报人员四处活动的同时,公输衍带领着靖安司技术房的高手,对缴获的那套微型传讯装置进行了废寝忘食的逆向工程研究。装置结构之精妙、符文篆刻之微细、能量回路设计之奇巧,令公输衍这位墨家传人都叹为观止。他最终得出结论:
此装置绝非“天工阁”自身技术积累所能制造。其中运用了几种早已失传的古代机关术核心技巧,以及一种对精神力波动极其敏感、能够进行超远距离精准共鸣的稀有晶石的加工技术,这已经超出了当前大夏工匠的普遍水平,甚至触及了某些禁忌领域。其技术源头,必然是一个拥有极高机关术和符文造诣的古老传承——这与“机巧宗”的传闻高度吻合。公输衍在提交的密报中写道:“……其技近乎道,非俗世匠人所为,必有隐世宗门之影。”
第四条线,扩大排查——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以李文博为突破口,监察小组和镇魔司的审讯专家对全体考生进行了更加隐蔽、更具针对性的第二轮秘密排查。这次,他们有了明确的目标特征,排查效率大增。果然,在接下来的三天里,又陆续从另外三名背景深厚、但与李文博并非紧密同盟的考生身上,发现了类似但形态各异的作弊装置:有的将接收器藏在特制的狼毫笔笔管夹层中;有的伪装成随身玉佩的璎珞扣;还有的甚至将微型晶片嵌入了牙冠之内!其心思之诡巧,隐藏之深,令人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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