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寒浞便将黑风的尸体小心埋在院角槐树下,又用泥土将案上的粥渍与肉屑清理干净 —— 他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让这场 “毒计” 成为刺向武罗的利刃,而非打草惊蛇的鲁莽之举。
辰时的晨练照常进行,张六混在侍卫队列中,脸色苍白如纸,握刀的手不停发抖,连最基础的劈砍动作都频频出错。寒浞看在眼里,却只当没看见,只是在训练结束后,对小李低声吩咐:“传我命令,巳时在侍卫队议事厅召开全体会议,任何人不得缺席。”
小李虽疑惑,却也恭敬应下。他注意到寒浞眼底的冷意,又想起昨夜黑风突然失踪,心中隐约猜到有事要发生,便暗中通知了王石、陈青,让他们多留意侍卫队的动静。
巳时一到,数十名侍卫整齐站在议事厅内,气氛肃穆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寒浞身着玄色轻甲,手持青铜令牌,缓步走上主位,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缩在后排的张六身上,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今日召大家来,是要查清一桩事 —— 昨夜,有人在我的膳食中下毒,若不是我的猎犬误食,此刻我已不在人世。”
这话如惊雷般炸在议事厅内,侍卫们瞬间哗然,纷纷交头接耳:“谁这么大胆,敢给队长下毒?”“会不会是外面的人?” 张六听到 “下毒” 二字,身体猛地一颤,差点瘫倒在地,幸好被身边的侍卫扶住。
寒浞抬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即让小李将一个陶碗与一小包褐色粉末放在案上:“这碗里是昨夜的剩粥,里面掺了‘苦石’毒;这包粉末,是从张六负责打扫的军备库房角落找到的,与粥里的毒物成分一致。”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张六身上,张六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张六,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寒浞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昨夜是你给我送的晚膳,库房也是你负责,毒物为何会出现在你管辖的地方?”
张六 “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眼泪瞬间涌了出来:“队长!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是武罗将军的人逼我的!他们抓了我母亲,说我不照做,就杀了我母亲啊!”
“武罗?” 侍卫们再次哗然,眼中满是震惊 —— 谁都没想到,这位王宫元老竟会对侍卫队队长下此毒手。
张六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招供:“三天前,武罗将军的亲信找到我,给了我这包‘苦石’,让我下在您的晚膳里,还说只要您死了,就放我母亲回家…… 我一时糊涂,才做了错事,求队长饶了我这一次!”
寒浞看着他痛哭流涕的模样,心中没有丝毫同情 —— 背叛的理由再冠冕堂皇,也掩盖不了害人的事实。他对小李道:“把张六带下去,关进侍卫队牢房,派人看好,别让他自尽,也别让任何人接触他。”
小李立刻带着两名侍卫上前,将还在哭喊的张六拖了出去。议事厅内鸦雀无声,侍卫们看着案上的毒物与陶碗,再想起往日武罗一派的刁难,心中对寒浞多了几分敬畏 —— 若不是队长机敏,恐怕早已遭了毒手,而他们这些跟着寒浞的侍卫,日后也难免被武罗打压。
“诸位。” 寒浞的声音再次响起,目光扫过众人,“我寒浞自接管侍卫队以来,从未亏待过任何人,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但今日之事让我明白,侍卫队中藏着内奸,藏着想置我们于死地的人。”
他拿起案上的青铜令牌,重重拍在桌案上:“从今日起,侍卫队施行‘连坐制’—— 若有人再被发现通敌、下毒,不仅本人要受严惩,其所在小队的队长也要连带受罚!我要让所有人知道,王宫侍卫队是大王的卫队,不是任何人的私兵!谁要是敢背叛,就别怪我不客气!”
“属下遵命!” 侍卫们齐声应道,声音洪亮,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经过此事,他们彻底明白,只有跟着寒浞,才能在王宫站稳脚跟,才能不被武罗等元老随意拿捏。
处理完侍卫队的事,寒浞带着陶碗、毒物粉末,还有从张六住处搜出的 “苦石” 残渣,径直前往王宫书房 —— 他要将证据呈给后羿,让这位大王看清武罗的真面目。
书房内,后羿正在翻看 “军政议事会” 的章程,见寒浞进来,放下炭笔:“何事如此匆忙?”
寒浞将证据一一放在案上,将昨夜下毒的经过与张六的招供详细告知,最后道:“大王,武罗将军为报私怨,竟不惜下毒谋害王宫侍卫队长,若今日死的是臣,明日恐怕就会有人对大王不利!”
后羿拿起那包褐色粉末,放在鼻尖轻嗅,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 他也认识 “苦石”,知道此毒的厉害。再想起围猎时武罗的阳奉阴违,如今又出了下毒之事,心中对这位老臣的信任彻底动摇。
“武罗…… 他竟真的敢!” 后羿猛地一拍桌案,青铜镇纸都震得跳了起来,“寡人念他跟着我打天下多年,一再容忍,他却越来越放肆,连王宫的规矩都敢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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