狍子肉的香气在靠山屯飘了整整两天。秦家院里那口大铁锅就没闲下来过,李素琴变着花样地炖肉、熬骨头汤,秦小雨吃得小脸圆了一圈,连向来节俭的秦大山都忍不住每顿多喝两盅薯干酒。但真正见着肉就两眼放光的,还得数黑豹。
自打狍子抬回来,秦风就专门给它开了小灶。每天清早,他先把狍子骨头砸开,骨髓混着碎肉、心肝,用滚烫的肉汤泡上满满一陶碗,再撒一把从老林子采来的止血生肌的草药末子。黑豹起初还趴着不动,等闻到味儿,两只耳朵“唰”地立起来,拖着那条伤腿就往食盆边挪,喉咙里发出急切的“呜呜”声,吃得狼吞虎咽,尾巴尖在地上扫来扫去。
“慢点,没谁跟你抢!”秦风蹲在旁边,看着它那副馋样,笑着揉它脖颈厚实的皮毛。黑豹百忙中抬头,用湿漉漉的鼻子蹭蹭他的手背,又埋下头去,碗底舔得能照出人影。
这般顿顿见荤腥,加上秦风每日雷打不动的照料,黑豹的恢复速度快得惊人。第三天头晌,它就能自己撑着前腿站起来,拖着还不敢着地的后腿,在院子里挪上几步。那处被野猪獠牙豁开、原本皮肉翻卷、流脓淌血的伤口,此刻已收了口,长出粉嫩的新肉,周围的毛茬也开始重新变得硬挺乌亮。
秦风仔细检查着伤口,心里也暗自点头。他用的草药方子,是前世在特种部队时跟一位老军医学的,没想到在这八十年代的长白山脚下,效果依旧如此显着。他一边用煮过的布巾蘸着温水给黑豹清理伤口周围,一边对旁边看热闹的赵铁柱说:“瞧见没?这山里的一草一木,用对了都是宝。这‘马粪包’(马勃)止血,‘刺五加’叶子消炎生肌,不比县里卫生所那碘酒、紫药水差!”
赵铁柱瞪大眼睛,看着黑豹那明显好转的伤腿,佩服得五体投地:“风哥,你咋啥都懂?跟谁学的?我看老韩头伺候他那些猎狗,也没你这般精细!”
“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多琢磨就会了。”秦风含糊带过,手下动作不停,轻轻按摩着黑豹伤腿周围的肌肉,帮助它恢复气血流通。黑豹似乎极为享受,眯缝着眼,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庞大的身躯几乎要偎进秦风怀里。
又过了两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院子时,黑豹已经能三条腿着地,那条伤腿偶尔也能虚点一下地面,支撑片刻。它的眼神不再是刚受伤时的浑浊痛苦,重新变得锐利、机警,耳朵像雷达似的,时刻捕捉着周围的动静。秦风走到哪儿,它就跟到哪儿,虽然步子还有些瘸,歪歪扭扭,但那份执着和依恋,看得李素琴都忍不住抹眼角。
“这狗,通人性啊……知道是小风你救了它,这是报恩呢。”
秦大山蹲在门槛上,“吧嗒”着旱烟,看着儿子和那条愈发精神的黑狗,难得地开了口:“是好狗,也是你小子伺候得经心。往后,它就是你山里最靠得住的伙计。”
这话不假。秦风能清晰地感觉到,黑豹看他的眼神,除了依赖,更多了一种近乎虔诚的忠诚。每次他外出回来,哪怕只是去屯口井边挑担水,黑豹都会挣扎着到院门口迎接,用头亲昵地蹭他的腿,尾巴摇得像风车。晚上秦风睡觉,它就趴在炕沿下的草垫子上,耳朵依旧竖着,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它立刻警觉地抬起头。
这天下午,秦风正在院子里打磨猎刀,黑豹就卧在他脚边晒太阳。王援朝拎着个小布包来了,他是听说秦风打着大狍子,特意从邻屯过来看看。刚一进院门,原本慵懒假寐的黑豹“腾”地就站了起来,虽未吠叫,但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声,身体微微前倾,挡在秦风身前,那双恢复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陌生的来客,充满了警惕和审视。
“嘿!这黑家伙,好强的气势!伤好利索了?”王援朝吓了一跳,不敢再往前凑。
秦风放下猎刀,拍了拍黑豹的脑袋:“没事,自己人。”黑豹像是听懂了,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但目光依旧在王援朝身上扫视,直到确认没有威胁,才重新趴回秦风脚边,但脑袋还昂着,耳朵不时抖动一下。
“好家伙!”王援朝心有余悸,“风哥,你这狗,了不得!伤成这样,恢复得快,护主的心一点没丢!往后带着它进山,绝对是一大助力!”
秦风笑了笑,心里也十分欣慰。他重生回来,救治黑豹,一方面是出于对这条忠犬的怜惜,另一方面,也确实需要这样一个嗅觉敏锐、勇猛忠诚的伙伴。在这危机四伏的长白山林海里,一条好猎犬,有时比一把好枪还重要。
他看着精神头十足的黑豹,估摸着再有个七八天,它就能跑能跳了。到时候,带着它和赵铁柱,就能往更深的老林子里探探,寻找更值钱的猎物。
夕阳的余晖给院子里的人和狗都镀上了一层金边。秦风磨刀的声音“噌噌”作响,黑豹安静地卧着,偶尔甩一下尾巴驱赶苍蝇,目光却始终追随着主人的身影。
一股蓬勃的力量,正在这一人一狗之间悄然滋生,为即将到来的深山狩猎,积蓄着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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