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进了三月下旬,日头一天比一天挂得高,那暖烘烘的光线照在人身上,愣是把捂了一冬的棉袄都晒得有些穿不住了。屋檐上挂了一冬的冰溜子,滴滴答答开始化水,掉在院子里的雪堆上,砸出一个个小坑。背阴处的积雪虽然还硬实着,但阳坡上、道边上,已经露出了斑斑驳驳的黑土皮儿,空气里也混进了一股子冰雪消融特有的、湿漉漉的泥土腥气。
靠山屯算是正式从“猫冬”里醒了过来。
秦风一大早站在自家院门口,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噼啪的轻响。他深吸一口这带着凉意却已不再刺骨的空气,感觉浑身筋骨都舒展开了。特种兵的本能让他对季节变化格外敏感,这化雪天,山路泥泞难行,但也意味着山林里新的机会正在冒头。
“柱子,援朝!”秦风冲着刚吃完早饭凑过来的两人招呼,“别愣着了,开春了,咱得动起来。”
赵铁柱搓着手,嘿嘿一笑:“风哥,咋整?是不是该进山了?我这手早就痒痒了!”
王援朝则推了推眼镜,比较稳重:“风哥,化冻路滑,现在进老林子是不是还有点早?”
“急啥?”秦风瞥了赵铁柱一眼,“好饭不怕晚。现在雪没化透,草棵子底下还藏着冰壳子,深一脚浅一脚,别说打猎了,走路都费劲。再说了,开春头一桩大事是啥?是种地!”
他指了指仓房方向:“咱仨家的地,加起来也不少。柱子,你力气大,负责把犁杖、锄头、镐头这些大件都拾掇出来,该加固的加固,该磨快的磨快。援朝,你心细,看看种子够不够,麻绳、筐篓缺不缺,列个单子。”
“得令!”赵铁柱一听有活干,立马来了精神,扭头就奔仓房。
王援朝也点点头:“明白,风哥,我这就去清点。”
安排完农事,秦风又把目光投向远处雾气缭绕的山林。春季赶山,跟冬天蹲守、强攻可不是一个路子。
“你俩也别光惦记着地里那点活,”秦风把两人叫住,低声说道,“开春了,山里的宝贝也睡醒了。等路好走点,咱得换个法子进山。”
赵铁柱眼睛一亮:“风哥,又有啥新招?”
“冬天咱主要靠枪和狗,追着皮毛兽和大个子(马鹿、野猪)打。开春不一样,”秦风蹲下身,随手捡了根树枝在地上比划,“雪一化,最先冒头的是啥?是山野菜!婆婆丁、小根蒜、荠菜,这时候最嫩。还有林子里的药材,比如刺五加、黄芪的嫩苗,也能采。”
他顿了顿,继续道:“动物也一样。那些靠鼻子拱土找食儿的,像野猪、獾子,这时候活动也频繁了。还有,开春是很多动物下崽的季节,像傻狍子、梅花鹿,这时候母兽带着幼崽,警惕性高,但也不是没机会。咱们得把眼睛放亮,手段也得变变。”
王援朝若有所思:“风哥你的意思是,咱们春季以采为主,以猎为辅?工具也得换?”
“对头!”秦风赞许地点点头,“弹弓、套子这时候比枪好用,动静小,不惊扰山林,对付野鸡、野兔、还有那些出来觅食的小型皮毛兽正合适。等过阵子,林蛙也从水泡子里出来了,那玩意儿更是值钱货。”
他脑海里已经勾勒出清晰的春季赶山图。前期以采集山野菜和寻觅药材为主,这几乎是无本买卖,只需要投入劳力和眼力。同时,利用陷阱和弹弓,猎取一些开春活跃的小型动物,补充肉食和零散皮毛收入。等到四五月,草木丰茂,大型动物活动范围扩大,再视情况组织围猎。
“所以,这几天,柱子你检修农具的时候,顺便再做几副结实点的套索,钢丝我那还有。援朝,你打听一下,今年公社或者县里收山野菜和药材都是啥价钱,心里有个数。”秦风安排得井井有条。
“明白!”两人齐声应道。
安排妥当,秦风自己也没闲着。他回到屋里,把那个装狩猎工具的木箱子拖出来。土铳和五六半需要仔细保养,春季潮湿,得防锈。他又找出几捆不同粗细的钢丝,准备亲手做一些更精巧的活套和踩夹。弹弓更是重点,挑选韧性极佳的树杈,换上新的皮筋和皮兜。
院子里,黑豹似乎也感知到了季节的变化,不像冬天那样老是趴在窝里,而是带着两只已经明显壮实不少的小狗崽“踏雪”和“虎头”在院子里巡逻,不时用鼻子嗅着空气中传来的、泥土和融雪混合的陌生气息。两只小狗崽活泼好动,追着化雪形成的小水流扑腾,弄得浑身湿漉漉的。
秦风看着它们,心里琢磨着,开春后也要加强对狗群的野外训练,尤其是追踪和搜寻特定气味,比如山珍和药材,这可比单纯追猎物更需要技巧。
傍晚,秦大山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两包用旧报纸包着的果木硬炭,笑道:“开春了,烘房子去潮气,顺便给你们烤点土豆、地瓜吃。”
一家人围着暖烘烘的炭盆,吃着烤得焦香的土豆,听着窗外滴滴答答的化雪声,谈论着开春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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