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赵铁柱应得响亮。
“援朝,你带三个人,负责布套索。钢丝要选韧性好的,活套大小要合适——太小套不进猪腿,太大一挣就脱。记住,套索离地三寸,正好是野猪走路时前腿的高度。”
“记下了。”王援朝推推眼镜。
“大庆,栓子,你俩跟我弄地枪。”秦风看向那两杆旧土枪,“这玩意儿年久失修,得先试试还能不能响。”
说干就干。
秦风让其他人先准备材料,自己带着大庆和栓子,拎着两杆旧枪去了屯子后山的废窑洞。这儿僻静,试枪安全。
窑洞里光线昏暗。秦风把枪架在土台子上,先检查枪膛。锈蚀得厉害,但膛线还能勉强看清。他用通条裹上破布,蘸了煤油,一遍遍捅擦,直到枪膛里露出黑亮的底色。
装药是个技术活。秦风从带来的小葫芦里倒出黑火药,用量是正常装药的三分之一。然后抓了一小把晒干碾碎的红辣椒面,又捏了几颗黄豆大小的碎石子,用草纸卷成小包,塞进枪口。
“风哥,这能行吗?”栓子蹲在旁边,看得直咧嘴。
“试试就知道了。”秦风把枪口对准窑洞深处的土墙,距离约摸十步。然后用一根细麻绳拴住扳机,麻绳另一头拉出老远。
“你俩退后,捂住耳朵。”
大庆和栓子赶紧躲到窑洞口。
秦风也退到安全距离,蹲下身,手里拉着麻绳,轻轻一拽——
“嘭!”
一声闷响,不像正常枪声那么清脆,更像是炮仗在铁桶里炸开。枪口喷出一团黄红色的烟雾,空气里瞬间弥漫开刺鼻的辣椒味。
“咳咳咳!”栓子被呛得直咳嗽。
秦风走过去,检查土墙。墙面上炸开一片黑黄色的污迹,嵌着几颗小石子,深度很浅,连土墙皮都没打穿。
“行了。”秦风满意地点点头,“这动静,这味道,够野猪喝一壶了。”
三人回到院子时,赵铁柱他们已经把材料准备好了。十几根削尖的木桩,一捆捆粗细不一的钢丝,还有挖坑用的铁锹、镐头。
“出发。”秦风一挥手。
二十多号人,扛着东西,浩浩荡荡出了屯子。黑豹跟在秦风身边,踏雪和虎头也想跟,被秦风瞪了一眼:“你俩在家看院子!再跟来,腿打折!”
俩小崽子委屈地“呜呜”叫,被林晚枝唤了过去。
沿着山脚走了一里多地,就到了那条猪道。果然如王援朝所说,道上的土被踩得板硬,蹄印密密麻麻,新鲜的猪粪还冒着热气。
“就这儿。”秦风选了个地方。这儿是猪道的一个转弯处,道两边是密实的灌木丛,野猪走到这儿会自然减速。
“柱子,坑挖在这儿。”秦风用脚点了点转弯的内侧,“野猪拐弯时,重心靠里,一脚踩上去,准掉。”
赵铁柱带着人开始挖坑。八月的地不算太硬,但土层里夹杂着树根、石块,挖起来也不轻松。几个壮劳力轮流上,铁锹镐头轮番挥,汗珠子砸进土里,噗嗤作响。
秦风也没闲着。他带着大庆和栓子,在离坑二十步外的地方布设地枪。
选了一棵碗口粗的柞树做固定点。秦风用铁丝把旧土枪牢牢绑在树干上,枪口离地一尺,平指猪道。然后从枪的扳机处引出一根细钢丝,钢丝横穿猪道,固定在对面的一棵小树上。
这钢丝离地刚好三寸,细得几乎看不见,但在阳光下偶尔会反出一道冷光。
“绊线不能太紧,也不能太松。”秦风调整着钢丝的张力,“太紧了容易提前触发,太松了野猪碰不到。要这个劲儿——”
他用手指轻轻一弹钢丝,钢丝微微震颤,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嗡”声。
“行了。”秦风退后几步,左右看了看。绊线隐藏在道边的草叶里,不蹲下来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那边,深坑已经挖好了。六尺深,口小肚大,像个埋在地下的坛子。赵铁柱正带着人往坑底插木桩——十几根胳膊粗的松木,一头削得尖利,用火烤过,黑硬黑硬的,斜斜向上插在坑底,像一片狰狞的獠牙。
坑口用细树枝搭成网格,上面铺上干草、落叶,最后撒上一层浮土。做完之后,赵铁柱自己上去踩了踩,纹丝不动。
“风哥,妥了!”赵铁柱从坑边跳开,拍拍手上的土。
秦风走过去,仔细检查了一遍。坑口伪装得不错,但边缘的浮土有点新。他从旁边抓了把半枯的落叶,细细撒了一圈,又用脚把边缘的土踢松些。
“记住这个位置。”秦风对所有人说,“以后巡逻到这儿,绕开走。谁踩上去,自个儿躺坑里跟木桩子作伴去。”
众人都笑了,但眼神里都带着郑重——这玩意儿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援朝那边的套索也布好了。三道钢丝活套,藏在猪道两侧的草稞里,套口朝向道路。钢丝另一头拴在道边的大树上,用的是活结,越拉越紧。
“风哥,你看看。”王援朝指着第一个套索,“按你说的,离地三寸,套口大小刚好能进去个猪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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