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电影院像个热闹的蜂巢,检票口排着长长的队。林溪捏着两张电影票,指尖被票根的尖角硌得有点痒。江熠拎着两杯热奶茶跑过来,额角沁着薄汗:“刚去买的,你爱喝的珍珠全糖,我加了椰果。”
奶茶杯壁凝着水珠,冰凉的触感贴着掌心。林溪接过自己那杯,吸管戳下去时,珍珠“啵”地弹进嘴里,甜得恰到好处。“怎么跑这么急?”
“怕赶不上开场,”他把票根塞进她手里,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手背,像有电流窜过,“这部片口碑特别好,据说最后十五分钟全是泪点。”
影厅里的灯光暗下来时,林溪还在偷偷看江熠。他正襟危坐,爆米花桶放在两人中间,手指却悬在半空,像在纠结该先拿一颗还是先喝奶茶。屏幕亮起的瞬间,他忽然往她这边靠了靠,肩膀轻轻碰在一起,像片羽毛落了下来。
电影讲的是两个高中生从校服到婚纱的故事,情节不算新颖,却总能精准地戳中人心。看到男主角在天台上给女主角递感冒药时,林溪忽然想起高三那个雪夜,自己桌洞里出现的那包药,原来所有的巧合,都是蓄谋已久的温柔。
“你看他笨不笨,”她小声吐槽,指尖却被江熠轻轻握住,“递个药还要绕那么大圈子。”
“不笨啊,”他的声音在黑暗里低低的,带着点笑意,“有些心意,就是要藏着才甜。”
他的掌心很暖,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像在写某个只有他们懂的密码。林溪忽然觉得,比起电影里的轰轰烈烈,他们之间的这些细碎瞬间——共享的奶茶,交握的指尖,藏在信里的话——反而更像杯温茶,平淡却暖胃。
最后十五分钟,影厅里果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泣声。女主角穿着婚纱走向男主角时,背景音是高中时的广播体操音乐,熟悉得让人鼻酸。林溪的眼眶也有点热,正想掏纸巾,却被江熠往怀里带了带。
“哭了?”他的声音带着点戏谑,指腹却轻轻擦过她的眼角,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才没有,”林溪把脸埋在他肩上,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奶茶香,“是被爆米花呛到了。”
他低低地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肩膀传过来,像首温柔的小调。林溪忽然想起他在山顶的告白,在晚会上的模型房子,在玉兰树下的约定——原来有些承诺,真的会像电影情节一样,在时光里慢慢铺展开来,变成触手可及的温暖。
电影散场时,外面下起了小雨。江熠撑开伞,把林溪护在怀里往地铁站走。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沙沙的响,像在为刚才的故事伴奏。
“电影好看吗?”他低头问,伞往她这边倾了大半,自己的肩膀已经湿了一片。
“还行,”林溪把伞往他那边推了推,“就是结局太圆满了,有点不真实。”
“我们的故事也会很圆满。”江熠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比电影里的还圆满。”
地铁站的灯光亮得像白天,江熠买了两串烤肠,递一串给林溪。油脂在舌尖化开时,林溪忽然想起高中时,他总在晚自习后买烤肠给她,说“补充能量才能刷题”。那时的烤肠五块钱两串,现在涨价到三块钱一串,可味道好像没什么变化,还是带着点烟火气的甜。
“下周我们系有个讲座,”林溪咬着烤肠说,“讲现代诗的,你要不要来听?”
“去!”江熠立刻点头,眼睛亮得像星星,“正好看看你的专业到底学什么,总觉得你们中文系的人说话都像写诗。”
“那我教你句诗吧。”林溪停下脚步,仰头看他,地铁口的灯光落在她眼里,像落了片星光,“‘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江熠愣了愣,忽然笑了:“这句好,像我们现在这样。”
雨还在下,伞下的空间很小,却足够装下两个人的心跳和未说尽的话。林溪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发梢,忽然觉得,电影散场不是结束,就像他们的故事,才刚刚进入最温柔的篇章。那些藏在细节里的心意,那些跨越了校服与时光的陪伴,会像这杯未凉的奶茶,在往后的日子里,一直暖到心底。
地铁到站时,江熠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是枚小小的书签,上面刻着句诗:“从校服到余生,只差一个你。”
“刚在电影院门口的文创店买的,”他有点不好意思,“觉得写得像我们。”
林溪接过书签,指尖拂过那些凹凸的字迹,忽然在他脸颊亲了一下,像雨丝落在皮肤上那样轻。“嗯,很像。”
地铁门缓缓关上时,江熠还在站台上挥手,伞面上的水珠顺着边缘滴落,像串透明的泪。林溪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小,忽然想起电影里的台词——“最好的爱情,不是轰轰烈烈,而是细水长流”。
她握紧手里的书签,嘴角忍不住上扬。原来他们早就拥有了最好的爱情,像这趟驶向未来的地铁,平稳,坚定,载着满满的欢喜,奔赴向每一个有彼此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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