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歌回城的马车被堵在路口。
她掀开帘子,看着远处人群中那抹熟悉的暗紫色身影——凤玄凌正站在府衙的高阶之上,身后是几名手持刻刀的工匠。
群臣的低语声透过风传过来,隐约带着不赞同的哗然,但凤玄凌神色淡漠,只是一挥衣袖,示意工匠动手。
“百姓若日日有饭吃、有书读、有医看,何须向一口井讨安心?”
男人的声音不大,却有着穿透喧嚣的力量。
随着工匠的锤凿落下,石屑纷飞。
府衙门口那面巨大的照壁上,原本刻着的“风调雨顺”四个字被凿去,取而代之的是凤玄凌亲笔书写的八个大字,笔锋凌厉,入石三分——悯在人心,不在井水。
慕云歌放下车帘,指尖轻轻摩挲着粗糙的车窗木纹。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你只管治它的“病”,这世道的人心,他来镇。
入夜,摄政王府陷入一片静谧。
慕云歌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梦境像是一团化不开的浓雾,将她拽回了前世那个充满消毒水味的孤儿院。
老旧的白墙皮脱落,露出里面灰色的水泥。
院长那张模糊的脸凑过来,手里端着一只缺了口的搪瓷碗,里面晃荡着浑浊的液体。
“云歌啊,今天有剩的糖水,快喝。”
梦里的她又饿又渴,欣喜地伸出小手去接。
可就在指尖触碰到碗沿的瞬间,那只碗忽然变得冰冷刺骨,碗里的糖水化作了幽黑的井水,哗啦一声泼了她满身。
“啊!”
慕云歌猛地惊醒,大口喘息着坐起身。
冷汗浸透了寝衣,心脏在胸腔里剧烈撞击。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床头的水杯,指尖却触到了一个异样的东西。
那东西轻薄、干枯,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土腥气。
她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去,那竟是一片干枯的紫色曼陀罗花瓣。
形状细长,微微卷曲,正是白天青黛给她看的那朵奇花上的第七瓣,那个模仿她毫针形状的花瓣。
慕云歌浑身的血液瞬间凉透。
摄政王府守卫森严,她的卧房更是布满了机关毒阵,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这东西是怎么出现在她枕边的?
是那些顺着地基蔓延的根系?还是……某种无法解释的空间置换?
窗外月色如水,万籁俱寂。
突然,一阵极轻、极细微的“沙沙”声,从地板深处传来。
那声音很有节奏,不像是虫鸣,倒像是……手指摩挲纸张,正在翻阅书页的声音。
慕云歌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那本被她随手扔在地上的《本草经》。
书页在无风的室内,正缓缓地、一页一页地自行翻动。
它在学她看书。
在这个只有她一人的深夜里,它大摇大摆地入侵了她的私密空间,像个求知若渴又不知分寸的怪胎。
慕云歌攥紧了手里那片干枯的花瓣,指节泛白。
她没有尖叫,也没有逃离,而是慢慢地、清晰地对着那团虚无的空气开了口。
“……你想当人,是不是?”
空气凝固了一瞬。
地上的书页停止了翻动。
窗棂外,一根不知何时攀爬上来的藤蔓悄然舒展,一片嫩绿的新叶贴在窗纸上。
夜露在叶面上迅速凝聚、滑动,最终汇聚成了两个湿漉漉的字迹,映在窗纸上,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深情与执念:
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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