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镇的观星台彻夜亮着灯,阿竹揉着发红的眼睛,星仪铜针仍在疯狂晃动 —— 西北天区的 “异常星光” 比昨日更亮,且呈 “簇状分布”,绝非自然星象。她猛地一拍大腿,翻出前几日记录的星图对比,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沈公子!这不是北瀚的信号弹,是司天监的联络暗号!吴主簿背后有更大的叛党,在借星象给北瀚传消息!”
沈砚刚处理完隔离沟的收尾工作,闻言立刻凑过来。看着星图上 “星光轨迹与司天监档案库方向重合” 的标记,他眉头拧成疙瘩:“吴主簿只是小喽啰,真正的叛党核心在京都!阿竹,你得立刻去京都找张老,他在太学有人脉,能帮你潜入司天监档案库,找出叛党名单和毒种测算记录 —— 不然我们永远被动!”
“我去!” 阿竹立刻收拾行装,把星图折好塞进怀里,又带上青禾给的 “防孢子香囊”(锁毒草根磨的粉缝在布里),“沈公子放心,我用星象定位绕路,不会被盯上!” 临行前,青禾追出来,塞给她一小瓶根汁:“遇到带毒种的人,洒在身上能防孢子沾身,记得按时观星,有异常立刻传信!”
三日后,京都司天监外的小巷,张老穿着太学儒衫,手里提着 “送典籍” 的木盒,阿竹扮成他的书童,低着头跟在身后。“档案库在西侧阁楼,钥匙由周显监副保管,但太学有‘调阅旧籍’的权限,能借故进去半个时辰。” 张老压低声音,木盒底层藏着阿竹的炭笔和小本子 —— 用来抄录关键信息。
阁楼里满是尘封的档案,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积灰的书架上,空气中弥漫着纸张腐烂的味道。阿竹按沈砚的嘱咐,直奔 “吴主簿任职记录” 架,指尖划过一本泛黄的册子时,突然顿住 —— 册页间夹着张 “上下级联络单”,吴主簿的直属上级赫然写着 “周显”,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噬土变种测算,苏砚负责数据记录”。
“苏砚?” 阿竹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翻找标注 “苏砚” 的档案册。很快,一本封面写着 “毒种培育日志” 的册子映入眼帘,翻开第一页,工整却透着偏执的字迹扑面而来:“锁毒草克制率:37%,需在极寒环境下降至 15%;噬土变种雨水激活阈值:15℃,孢子存活时间:72 时辰”,每页末尾都画着银灰色毒丝图案,与云溪镇的毒丝一模一样。
“原来毒种的克制方法和激活条件,都是他算出来的!” 阿竹飞快地用炭笔抄录,指尖因紧张微微发抖。就在这时,阁楼外传来脚步声,一个穿青布长衫的人抱着 “测算报告” 走进来,戴圆框木镜,镜腿缠着棉线,袖口还沾着银灰色粉末 —— 正是苏砚。
苏砚的目光扫过书架,很快停在 “吴主簿” 的档案册上,圆框后的眼睛瞬间冷了下来:“谁动过这本档案?” 他放下报告,一步步逼近,指尖按在腰间的 “毒粉囊” 上(里面是低活性噬土孢子)。阿竹心跳如鼓,悄悄往后退,手摸向怀里的星仪 —— 这是她唯一的 “武器”,能借铜针反光晃人视线。
“是太学来调阅旧籍的。” 张老立刻上前挡在阿竹身前,举起调阅令,“周显监副知道此事,苏先生若不信,可去问他。” 苏砚盯着调阅令看了半晌,又瞥了眼阿竹紧张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调阅可以,但不能带走任何东西,看完立刻离开。” 他没再追问,却在转身时,悄悄用指尖沾了点 “追踪孢子”,弹在阿竹的衣角 —— 这是他跟北瀚学的手段,能凭孢子轨迹找到人的去向。
阿竹强装镇定,抄完最后一页赶紧合上档案。离开阁楼时,她明显感觉背后有视线盯着,直到走出司天监大门,才敢大口喘气。“周显和苏砚肯定要动手,我们得立刻离开京都!” 张老拉着阿竹往太学跑,“我已经帮你安排好马车,你连夜回云溪,我留下来盯着他们的动静!”
可他们不知道,苏砚早已将 “发现潜入者” 的消息告诉了周显。司天监内,周显看着苏砚递来的 “阿竹画像”,气得摔碎了茶杯:“沈砚的人竟敢来京都查档案!苏砚,你立刻伪造一封‘沈砚通北瀚’的奏疏,就说他想献锁毒草技术换北瀚不攻云溪,我要让皇帝废了他!”
苏砚立刻铺开宣纸,模仿沈砚的笔迹写字,连 “沈砚常用的狼毫笔锋” 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写完后,他又拿出个假的 “北境农正印” 盖在上面,递给周显:“监副放心,这奏疏连皇帝都看不出破绽,沈砚这次插翅难飞!” 周显拿着奏疏,阴笑着往皇宫走:“沈砚啊沈砚,你护得了麦田,护不了自己的命!”
次日清晨,皇宫太极殿,周显将奏疏呈给皇帝,声泪俱下地说:“陛下!沈砚私通北瀚,想卖大雍的农耕技术,若不查他,恐生大祸!” 皇帝拿起奏疏,眉头越皱越紧 —— 他既怕沈砚真的通敌,又惜他护麦种的功劳。沉吟片刻,他召来锦衣卫李肃:“李肃,你带两个锦衣卫赴北境,查沈砚通敌一事,顺便看看毒灾实情 —— 若属实,即刻押解回京;若不实,让他好好护着麦田,别让朕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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