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土的晨雾还凝在混种麦苗的叶尖,冰核谷的活水已顺着融冰渠潺潺流淌,半尺高的绿苗沾着冰晶,在朝阳下泛着细碎的光。娜仁蹲在田埂边,指尖抚过冰蓝青稞 —— 这是冻土母株与烈风沙棘麦的混种,麦芒泛着淡蓝,掐开的麦秆里,还渗着暖润的汁水。
“带上这个。” 冻土土着的老阿妈捧着布包走来,里面的青稞穗捆得整齐,麦壳上还印着冰纹,“母株说,它能在高原活,像我们陪着你。” 她往苏砚怀里塞了把,粗糙的掌心蹭过他的玉佩,“祭司在天有灵,定会护你们过雪山。”
冰核谷的石坡上,祭司的冰雕前摆满了沙枣与风干的沙棘花。阿古拉(娜仁的侄女)放下一束刚开的沙棘枝,花瓣上的露珠滴在冰雕上,瞬间凝成小冰晶:“烈风的勇士,永远记得你的守护。”
胡力的商队早把货箱搬上了破冰船,他挥着羊皮账本喊得嗓子发哑:“再不走,辽东的破冰船要等急了!俺的沙枣青稞生意,还等着在高原开张呢!”
苏砚最后望了眼冰核谷,玉佩上的冰纹与青稞色纹路缠在一起,泛着温润的光。冻土的风卷着麦香扑在脸上,他攥紧怀里的混种,转身踏上跳板 —— 这片被唤醒的土地,终于能在共生中延续生机了。
囚车在队伍中段晃得厉害,扎伊姆盯着苏砚怀里的冰蓝青稞,突然发出刺耳的冷笑,铁链磨得木笼 “吱呀” 响:“别得意太早!那破种在高原活不过三天!”
沈砚勒住马缰,绣春刀抵在囚车栏杆上:“少废话!再乱吠割了你的舌头!”
“割啊!” 扎伊姆反而笑得更疯,嘴角的唾沫溅在冰棱上,“你们以为破了冻土就赢了?高原的腐殖菌是‘冻腐融合体’!波斯王室在青稞城埋了‘菌母罐’,只要激活,整个青藏高原的青稞都会变成毒粮!”
青禾突然举着适配仪冲过来,屏幕上的能量波曲线像疯了似的上扬,红光亮得刺眼:“不好!前方五十里有‘冻腐能量波’!是从高原飘来的!”
苏砚的玉佩瞬间发烫,尖端直指西南方向,青稞色纹路亮起警示的红光。远处的雪山轮廓下,隐约飘着一缕黑褐色的雾,像极了雨林腐殖菌的颜色,却又裹着刺骨的寒气。
“是波斯人提前激活了菌母!” 苏砚猛地挥鞭,“加速!赶在雾扩散前到青稞城!”
马蹄踏碎冻土边缘的残冰,队伍朝着高原疾驰而去。身后的冰核谷渐渐隐在晨雾里,前方的寒风却越来越烈,带着淡淡的、令人作呕的霉味 —— 那是腐殖菌的气息,正顺着风,往他们的方向扑来。
踏入高原地界的刹那,寒风陡然变得像刀子,刮得人脸颊生疼。稀薄的空气让三名商队伙计头晕倒地,嘴唇发紫,手里的货绳 “啪” 地掉在地上。
“快喝青稞酒!” 胡力赶紧递过羊皮酒囊,酒液带着烈风的暖意入喉,晕乎乎的脑袋瞬间清明了些。他抹了把嘴,指着前方的山梁:“翻过这道梁就是青稞城的地界,去年俺还在这儿换过青稞饼呢!”
可翻过山梁的瞬间,所有人都僵住了。
原本该金黄的青稞田,此刻大片大片地枯萎,麦秆卷成焦黑色,田垄间泛着油亮的黑褐色霉斑 —— 正是腐殖菌的痕迹,却比雨林的菌团多了层白霜,显然混了冰噬麦的毒。
青禾蹲下身,小刀挑起一点霉斑,适配仪 “嘀嘀” 爆响,屏幕上跳出 “冻腐菌融合体” 字样:“扎伊姆没骗人!这是冰噬麦的抗寒基因 + 腐殖菌的腐蚀力,专门啃食青稞!”
苏砚的玉佩贴近地面,红光顺着田垄往青稞城方向延伸,像条流血的脉络:“菌源在城里,而且在移动!” 他突然指向田埂,数十根青稞穗被插在土堆上,穗尖齐刷刷指向同一个方向 —— 青稞城的晒谷场。
“这是高原的预警信号!” 胡力突然变了脸色,“去年和女真商人聊天时听说,青稞穗指方向,就是有大灾要来了!”
话音未落,晒谷场方向突然传来 “轰隆” 一声巨响。黑褐色的菌团从城中升起,像朵畸形的蘑菇云,在风中快速散开,落在周围的青稞田上。原本还剩点绿意的麦苗,瞬间被霉斑覆盖,枯萎的速度快得惊人。
李肃突然拔刀,指向晒谷场的旗杆:“看!那是波斯的黑旗!”
旗旗下,几个穿波斯服饰的人正举着骨杖,对着菌团念念有词。骨杖上的红宝石戒指闪着光,与扎伊姆的那枚一模一样 —— 正是波斯残部,在操控冻腐菌!
“先解决他们!” 沈砚催马就要冲,却被突然冲出的人影拦住。
数十名穿暗红色藏袍的土着举着石矛,挡在队伍前,矛尖闪着寒光。为首的少年头戴青稞穗头饰,腰间挂着刻满纹路的 “高原守护令”,石矛直指苏砚的胸口,声音比寒风还冷:“外乡人!不准靠近!是你们引来的灾星!”
“我们是来杀波斯人的!” 娜仁挥刀上前,青铜刀与石矛撞出火花,“不是来害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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