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璃!”
苏砚的吼声被炮弹尖啸盖过,他反手拽住冰璃的手腕往回扯,八脉玉佩在掌心爆发出刺目蓝光 —— 缠向她脚踝的银白麦须刚触到蓝光,就像被烙铁烫过般 “滋滋” 蜷缩,化作一滩黑水。
几乎同时,娜仁的破冰斧带着劲风劈向舵手:“醒醒!再转船就碎了!” 斧背砸在舵手后颈,对方闷哼一声栽倒,沈砚立刻扑上去稳住舵盘,铜算筹在船舷刻度上飞快滑动:“左偏三度!再晚十息撞冰礁!”
“轰隆 ——”
第三发炮弹擦着船尾炸开,冰雾被震得翻滚四散。苏砚趁机瞥向甲板,只见李嵩正挥着尚方宝剑砍杀麦须,绣春刀劈断的麦须根须里,竟渗着淡金色的粘稠液体 —— 那是只有波斯改良麦种才有的 “凝脉汁”。
“青禾!扫麦须残渣!” 苏砚大喊。
青禾扑跪在地,适配仪贴向黑水,屏幕瞬间弹出 “基因匹配”:“和账本里‘墨工’采购的硫磺配方同源!这是李墨改良的‘牵魂麦’!”
胡力突然拎着个锦衣卫的衣领冲过来,那锦衣卫的腰牌被扯得晃悠,上面刻着的 “墨” 字在蓝光下格外刺眼:“苏小哥快看!这杂碎腰牌上的字,和账本里的暗记一模一样!”
那锦衣卫脸色煞白,突然掏出短刃刺向胡力,却被娜仁一脚踹在膝盖窝,当场跪倒在地。李嵩踩着他的后背,宝剑架在颈间:“说!你是不是李墨的人?波斯战船的炮位是谁报的信?”
锦衣卫的喉结滚动,眼神却瞟向驾驶舱角落 —— 那里堆着个不起眼的油布包,正随着船身颠簸微微颤动。
苏砚心头一紧,刚要过去查看,冰璃突然闷哼着扶住桅杆,半透明的身形竟开始 “剥落” 细小的冰晶:“麦须…… 在吸我的灵使能量……” 她指向油布包,“里面有‘引能阵’,是麦须的能量源!”
胡力抢先冲过去扯开油布包,里面赫然躺着个青铜机关盒,盒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波斯纹,盒盖缝隙正往外渗着淡金色汁液。“狗娘养的!这玩意儿在给麦须喂能量!” 他抓起机关盒就要往海里扔,却被苏砚一把按住。
“别碰!” 苏砚的玉佩贴近机关盒,第八道冰蓝纹突然剧烈跳动,“里面有时间凝滞毒,一摔就炸!”
青禾的适配仪突然发出急促的 “滴滴” 声,屏幕上代表内鬼的红点竟分裂成两个 —— 一个在脚下的锦衣卫身上,另一个正飞速向船尾移动!
“还有一个内鬼!”
苏砚刚喊出声,船尾就传来锦衣卫的惨叫。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一道黑影正踩着麦须往波斯战船跳,腰间的 “墨” 字腰牌在阳光下闪了一下,手里还攥着半张撕烂的账本页。
“想跑!” 娜仁甩出活水藤,却被对方反手撒来的硫磺粉挡住 —— 藤条刚触到硫磺粉,就瞬间被冻成冰条。
李嵩气得咬牙,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黑影跳上波斯战船:“是工部的人!当年李墨叛逃时,就有个贴身随从叫‘墨七’!” 他踹了脚地上的锦衣卫,“说!你们要把冰璃引到哪去?”
锦衣卫突然狂笑起来,嘴角淌出黑血:“李墨大人要…… 在迷路麦林…… 用冰璃的灵使能量…… 唤醒古麦魔…… 你们都得死……” 头一歪,没了气息。
“迷路麦林?” 胡力突然变了脸色,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地图,指着西域边界的标记,“那鬼地方的麦秆会吃人!去年我的商队进去三十人,只活着出来两个!”
冰璃的身形突然晃了晃,她指着波斯战船的方向,指尖凝出细小的冰棱:“他们…… 在撤退?不对……” 她猛地抬头,眼神惊恐,“他们在引我们去麦林!船底…… 有东西在跟着!”
苏砚立刻趴在船舷往下看 —— 冰雾散尽的海面上,无数银白麦须正从海底往上冒,像一张巨大的网,悄悄缠向破冰船的船底。青禾的适配仪疯狂报警,屏幕弹出 “麦脉能量锁定”:“是‘牵魂麦’的母株!它在跟着我们的船!”
李嵩突然揪住沈砚的衣领,声音发颤:“还有多久到迷路麦林?”
沈砚盯着铜算筹,指尖冰凉:“顺风的话…… 半个时辰。但船底被麦须缠住,速度越来越慢,波斯战船…… 正在前面等着我们进套!”
胡力突然想起什么,翻出账本最末页,用指甲抠开夹层 —— 里面藏着片干枯的麦叶,叶面上用波斯文写着一行小字。青禾扫了眼适配仪,脸色瞬间惨白:
“翻译出来了 ——‘迷路麦林有麦核,冰璃是钥匙,内鬼在商队’。”
苏砚猛地看向胡力身后的商队伙计,每个人都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而船底的麦须,已经缠上了螺旋桨,发出刺耳的 “嘎吱” 声。
波斯战船在前方调转船头,像一头蛰伏的野兽,正缓缓引着他们驶向那片吃人的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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