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余晖刚掠过法门寺的琉璃瓦,染得西天云絮一片金红,五行山旧址上空却骤然暗了下来。悟空刚将金箍棒抡成一团呼啸的风火轮,打散天庭派来的第三波金甲神兵——那些神兵铠甲上还残留着凌霄宝殿的鎏金光泽,却在棒风扫过的瞬间化作漫天细碎的光点,像被风吹散的萤火虫——脚下的土地就突然泛起一层幽蓝的冷光。
他低头一看,密密麻麻的荧光符文正从泥土里钻出来,不是道家常用的朱砂符咒,也不是佛门的六字真言印,而是由无数0与1交织而成的数据流。这些数据流像活腻了的长蛇,顺着他的脚踝往上攀爬,所过之处,猴毛竟泛起金属般的冷光,连平日里柔顺的毫毛都变得僵硬起来,仿佛被冻住了一般。
“又是这劳什子代码!”悟空怒喝一声,声音震得周围的枯树簌簌发抖。金箍棒在他手中瞬间暴涨三丈,碗口粗的棒身带着破空的锐响,朝着脚下的符文狠狠砸去。可棒身刚触碰到那层幽蓝光幕,就像陷入了粘稠的蜜糖,原本势如破竹的力道被瞬间卸去,反而有一股冰冷的反噬之力顺着棒身窜上手臂,让他经脉一阵发麻,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同时扎刺。
他猛地抽回金箍棒,只见棒身上竟缠绕着几道细细的银蓝色数据流,像顽固的水草般紧紧裹着棒身,甩了三下才勉强挣脱。再看自己的脚踝,那些数据流已经缠上了小腿,化作一道道闪烁的锁链,锁链上跳动的字符他竟有些眼熟——正是当年菩提祖师在斜月三星洞教他七十二变时,刻在石壁上的口诀心法,只是如今被拆解重组,每个字符都颠倒了顺序,变成了束缚他的枷锁。
“弼马温,别白费力气了。”半空中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不带丝毫情绪。太白金星踏着一朵祥云悬浮在光幕之外,鹤发童颜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机械的平静。他手中托着一个巴掌大的玉盘,玉盘上刻满了复杂的电路纹路,像一张缩小的蛛网,幽蓝色的光芒顺着纹路流淌,与地面的符文遥相呼应。
“这‘源代码牢笼’是老君联合佛门、地府、妖界四方共同打造,用的是三界本源代码重构的锁灵阵。”太白金星的声音透过光幕传进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你的七十二变、火眼金睛,甚至筋斗云,本质都是菩提祖师留下的代码片段,如今这牢笼刚好能克制你所有神通——你催动一次神通,牢笼的束缚就紧一分,不信你试试?”
悟空闻言,心头猛地一沉。他自然不信邪,当下凝神聚气,想催动筋斗云冲出光幕。可念头刚起,头顶的数据流就瞬间化作无形的屏障,像一堵坚硬的铜墙铁壁,狠狠压在他的肩膀上,让他连抬脚的力气都快没了。他又试着摇身一变,想化作一只苍蝇从光幕的缝隙中钻出去,可刚调动体内的变化之力,缠在身上的代码锁链就突然收缩,勒得他胸口发闷,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变化术竟被硬生生打断。
“四方联动?俺老孙何时招惹地府和妖界了?”悟空咬牙切齿,金箍棒在手中嗡嗡作响,试图挣脱代码的束缚。他清楚记得,前几日他们刚从狮驼岭脱身,那大鹏金翅雕被他一棒打成了数据流消散,本以为能安稳西行几日,却不料半路杀出天庭的追兵。紧接着,地府的阴兵就从地下钻了出来,为首的正是牛头马面,手里的勾魂索都缠着黑色的数据流;还有一群陌生的妖修,一个个身着兽皮,身上散发着暴戾的妖气,显然是妖界的势力。这四方势力配合默契,显然是早有预谋。
就在这时,牢笼的西南角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呼喊:“大师兄!俺老猪来救你了!”悟空循声望去,只见八戒扛着九齿钉耙,气喘吁吁地朝着牢笼猛攻。他那钉耙上还沾着妖血,显然是刚经历过一场恶战。沙僧提着降妖宝杖跟在后面,眉头紧锁,一脸焦急,时不时挥杖打散围上来的小兵。
可他们的攻击刚触碰到光幕,就被一股强大的反弹力震了回来。八戒被震得连连后退,脚下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嘴角都溢出了鲜血。沙僧也好不到哪里去,宝杖差点脱手而出,手臂微微颤抖。更让悟空心惊的是,不远处的空地上,唐僧被几个身着红色袈裟的佛门弟子围在中间,双手被数据流捆着,面色苍白,眼神中满是担忧,却丝毫没有反抗之力——显然是被佛门扣作了人质。
“唐僧是佛门指定的取经人,你们为何要困住他?”悟空怒视着太白金星,眼中怒火熊熊,几乎要喷出火来,“俺老孙护送唐僧西天取经,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斩妖除魔,从未有过半分懈怠,你们这般行事,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
太白金星轻轻摇头,玉盘上的代码闪烁得愈发频繁,幽蓝色的光芒也更盛了:“悟空,你有所不知。这取经大业本是佛门用来重构三界代码的幌子。唐僧乃是金蝉子转世,他的肉蕴含着最纯净的本源代码,一旦取经成功,佛门就能凭借这些代码掌控三界的运行规则。而你,本是补天石所化,体内藏着混沌时期的原始代码,那是三界代码的根源,连天道都无法完全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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