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振杰和房旭琅用一个从市场上买来的、最大的装狗铁笼,将那头还活着的、病恹恹的巨型蛩蚣抬回市局时,整个重案一组都炸了锅。
“我操!活的?!”
“这……这玩意儿快有两米长了吧?!”
“快快快!通知罗教授!还有潘法医!”
所有人都围了上来,脸上写满了混合着恐惧、好奇,以及作为警察看到“关键证物”时莫名的兴奋。那头巨型蛩蚣似乎因失去了巨大的螯肢而异常虚弱,只是安静地蜷在笼子里,对周围的喧嚣毫无反应。
很快,罗潭教授和潘媛就穿着最高级别的防护服赶了过来。当罗潭看到笼子里那头虽然萎靡、但依旧能看出其恐怖轮廓的生物时,他那双看过无数珍奇物种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璀璨的光芒。
“天哪……”他喃喃自语,“完美的……这简直是进化史上最完美的造物……”
他几乎是扑到笼子前,隔着铁栏杆,痴迷地观察着那头巨兽。随即,他的脸上露出如同自己最心爱的绝版模型被人掰掉了一个零件般的表情。
“缺德!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缺德!”他痛心疾首地指着那头蛩蚣口器上巨大的缺口,“这么完美的生物!他怎么下得去手,把它的牙给活生生地掰了下来?!”
“掰下来的?”李振杰听到这个词,心里猛地一震,赶紧上前请教,“罗教授,您怎么知道是被人掰下来的?”
“这还用问?!”罗潭指着那个还在向外渗着透明体液的伤口,用一种不容置疑的专家口吻断定道,“你看这个伤口的痕迹!边缘有明显的、被巨大外力强行扭转撕裂后留下的不规则断裂面!这只可能是被某种力量远超于它的东西,给硬生生掰断才会留下的!”
李振杰听着,心头又是一震。蛩蚣的身体有多结实,他已亲眼见识过。那个能轻而易举钉死小蛩蚣,又能徒手掰掉这个大家伙螯肢的神秘人……他,或者她,究竟是谁?
与此同时,白岭县,隧道塌方现场。
经过了三十六个小时的不间断救援,最后一名被困工人也终于被成功救出。周瑾看着那几个被抬上救护车的幸存者,心里却充满了巨大的疑惑。
这些工人虽然身上都有着被塌方碎石划出的巨大伤口,有些甚至深可见骨,但诡异的是,他们的各项生命体征都异常平稳。没有感染,没有高烧,甚至连最基本的炎症反应都非常轻微。仿佛他们的身体里有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在帮助他们对抗所有的创伤。
就在这时,周瑾手下一名负责排险检查的年轻消防员跑了过来,脸上写满了困惑。
“周队,”他指着那片已基本被清理干净的塌方断面说道,“这里……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
“这里看起来不像是自然塌方,”那个年轻的消防员用手电照着断面上一处焦黑的痕迹,“更像是……被从内部埋设的炸药给硬生生炸塌的。”
法医鉴定中心,解剖室。
潘媛正在对那头活着的巨型蛩蚣进行取样。她用一根特制的长柄穿刺针,小心翼翼地从那头巨兽口器上巨大的伤口里,提取到了一点残留的、粘稠的透明毒液。
就在她准备将样品密封时,出于职业习惯,她将试管拿到鼻尖前,轻轻地扇闻了一下。
一股极其奇特的、既像某种植物的清香又像某种动物腥膻的混合气味,钻入了她的鼻腔。
瞬间,一股强烈的晕眩感猛地攫住了她!她的眼前闪过一排排混乱的、看不清脸的鬼影,而她的脑海里也突兀地浮现出了一句话——一句她曾在欧阳晴雪那本笔记上看到过的注解。
“得巨齿者,能役使群伦。”
原来……原来是这么个“役使群伦”。那毒液,不仅仅是毒液,它还是一种能控制人心的……东西。
潘媛用尽自己最后一点意志力,强迫自己将那支充满了危险的试管盖好盖子,放入了低温保存箱里。然后,她整个人便眼前一黑,瘫软地倒了下去。
海城,远方物流公司总部,档案室。
郭长健和林昭在这里已经待了整整一个下午。终于,在一堆积满灰尘的、十六年前的车辆调度废案里,他们找到了一张不起眼的出车记录。
一辆隶属于远方物流公司的大型货车,在十六年前八月九日,曾经在前往白岭县的山路上发生过一场并不算严重的单方侧翻事故。
而三天后,就是八月十二日,爆炸发生的那天。
但是,因为当时的记录不完善,对于那天那辆车上所运送的到底是什么货品,记录单上的描述很模糊,只写了四个字:“科研设备”。
公司的现任管理人员非常配合,甚至还帮林昭联系上了当年负责管理另一个更核心保密档案室的一位退休老主管。老主管在电话里也很配合,说会立刻去查一下以前的废案记录。
两人离开了物流公司,准备回局里。就在她们路过一间装潢极其高档的进口超市门口时,林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欧阳晴雪正提着一个购物篮从里面走了出来。她今天穿着一件卡其色的修身呢子风衣,耳朵上依旧戴着那对风格华丽的哥特式荆棘鸟耳环。
“林队,郭局。”欧阳晴雪也看到了他们,笑着打了声招呼。
然而,林昭却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欧阳,”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欧阳晴雪闻言,脸上依旧带着那副惯常的、慵懒的浅笑。她将一缕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然后看着林昭,不答反问:
“你在问,我知道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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