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厉一枪解决掉最后一个麻烦后，紧绷着的那颗心总算是松了些，他擦了擦鬓角的冷汗，让张锋收拾剩下的残局，自己却朝着周林羽所在的方向走去，还没有走近，就挂出了自己的招牌笑容。
“没想到你这伙伴这么贴心，还带着家伙来帮忙。”
“刚才要不是你，估计老爷子就危险了，谢了啊，算我欠你个人情。”
在这么多打斗和枪林弹雨里，别人或许没有注意到，但一直偷偷瞄着她的张厉，自然是将她的一举一动都收进眼底。
当时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个小女孩儿，他以为那些带枪的打手，就是裴屿准备的后手，只要其中一个人伤到他们也算是成功。
但没想到这些人，都不过是掩护那个小女孩儿的饵。
如果不是周林羽发现，他恐怕真的会着了裴屿那家伙的道！
到时候蹲在地上哭的，就是他了。
所以即使到了现在，他都还是一阵后怕，不过有一点他倒是好奇。
“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
周林羽将枪又重新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解决完身边几个杂碎的魏风和惊魂未定的杨豪，也朝着她的方向走来，她看着旁边的张厉。
“方才有人挡住了，杀她得两枪，但她杀掉老爷子，一枪就够了，所以先救人要紧。”
可她这说词，张厉明显不太信，于是微微压低了身子，眯起眼睛盯着她：“你不会是因为她是个小女孩儿，故意放过她的吧。”
周林羽往后退了一步：“你想多了。”
某有盯了一眼她后退的那一步，继续不怀好意的加了一句:“小心放虎归山，这么年轻就被裴屿当做后手放在这里，说明她的能力在裴家数一数二，这种人，只会是我们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你这居然忽然迸发出的善意，很容易变成扎向我们的一把刀。”
周林羽抬眸看着他:“我那一枪不是玩具枪，她至少近半年内是摸不了枪的，还有，我既然能打中她的手，下次也能打中她的脑袋。”
张厉一顿，眨了眨眼睛，耸了耸肩:“行吧，这样确实没什么威慑力了。”
两人嘀咕完，魏风和杨豪也正好走到她身边，魏风还是一如既往沉稳，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不同，但第一眼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却还是上下打量的关切。
至于杨豪，他脸色很是苍白，有些发神的目光正不断的扫过地上死掉的那些人。
不过是短短的几分钟，原本干净的石板地面，已经满是赤红色的鲜血，斑驳的洒在地面上，刚才差不多有十多个裴家的人，现在地上至少躺了十个人，再加上张家的人，活脱脱的就像战场。
他们有的被击中脑袋，有的是心脏，有的身上全是凌乱的有七八处枪伤，杨豪看着他们身上的伤口，看着有些还没有闭上的眼睛……
身侧的手微微颤抖着，脸上的神情也有些仓惶，方才要不是有人护着他，很有可能他也躺在了地上，长这么大，他第一次离死亡那么的近。
不，不仅仅是很近，而是死亡似乎变得很廉价……
周林羽看着他脸上的茫然和怀疑，心中也理解，虽然他在魏家接受了一定的训练，但毕竟他前面的十九年，只是待在街巷里和朋友们追逐打闹的人。
一时间怎么能接受人命的轻贱呢。
不过这个东西，得他自己去吸收，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曾经她接受这些就花了一个月，最后还是安慰自己他们只是一团数据，才算迈过那道坎。
虽然魏风他们已经走到了周林羽的身边，但张厉这个话痨子的好奇心，还没停，盯了一眼几人头上的帽子后，又跟着问。
“你就戴了一个帽子，也不怕刚才逃走的裴家人告诉裴屿，说魏家和张家变成同一阵线？”
周林羽侧眸盯着他：“这你就不懂了吧，即使我现在走到他面前，告诉他，我想和裴家合作，干掉你们张家，表面上他可能会相信，但心里也还是会怀疑，甚至根本不信。”
“所以即使我保持中立的躲到一边，他也会自动将魏家归纳为敌对面，这就是他的多疑和不信任，反正都是这样，那我做不做更多的遮掩，又有什么区别。”
张厉了然的点了点头。
“说的有道理。”
但眉梢却忍不住微挑：“不过……你好像非常了解裴屿啊。”
连他内心的猜疑和不信任，都说的那么的笃定，这样的自然而然就仿佛认识这个人很久，很熟悉一样。
周林羽刚挪开的目光微微一顿，片刻后，她理所当然的笑了笑。
“了解自己的敌人不是最基本的操作吗？怎么，难不成，你想让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蒙着眼睛直接用头去撞吗？”
“这个倒也不至于，我就是问问，不管你是怎么知道或者熟悉他，但只要你站在我这边就够了，我不会那么无聊的还去刨根问底。”
说着张厉侧过身，又说：“不过刚才你救了我家老爷子，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他可是从方才开始就一直盯着我们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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