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安蹲下,手指抚过一道深深的斩痕。刀口整齐,力道惊人,显然是高手所为。
“这些人,是为了抢人皇玺?”
“不是。”瘸叔摇头,“他们是来找‘钥匙持有者’的。那时候还不知道碎片分散,以为守墓人血脉还在世,能直接开门。”
“然后呢?”
“然后全死了。”瘸叔收回铁钩,语气沉了下去,“始皇设的机关,不认活人。进来一个杀一个,这批人最多撑了十分钟。”
陆平安站起身,看向通道深处,眼神坚定:“我们不一样。我们有钥匙。”
张薇走过来,站到他身边。她的手依旧冰冷,但陆平安没躲,反而轻轻碰了碰她的指尖。
“准备好了?”他问。
她点头,眼中的金瞳亮了亮。
瘸叔没说话,只是把铁钩挂在腰间,从怀里摸出一根短香,点燃后插在石门旁的地缝里。香火袅袅,映着他沧桑的侧脸。
“要是我回不去,记得把我那份泡面煮了。”他忽然说。
“都这时候了还惦记泡面?”陆平安笑了笑,“等出来,我请你吃火锅,特辣的那种。”
三人并排站在密道入口。
陆平安走在最前,手电光打在前方五米处。地面铺着青铜板,每一块都刻着相同的符文。墙壁上的战斗痕迹越来越密集,有些地方的血迹已经发黑结块,像是干涸了几十年。
“小心脚下。”瘸叔提醒。
陆平安放慢脚步,果然看到前方地面有一块砖微微凸起,颜色也比其他的深些。
他绕了过去。
刚走过,身后就传来一声闷响。那块砖突然下陷,两侧墙缝瞬间弹出数根尖刺,交错着划过空气,带起一阵冷风。
“触发了。”他说。
“不止一处。”瘸叔用手电照了照头顶,“上面也有机关。”
张薇抬头,只见天花板每隔一段就有一个小孔,排列得十分规则,像是某种瞄准系统。
“等我们走到中间,就会被前后夹击。”她说。
陆平安环顾四周,忽然注意到右侧墙角有个不起眼的凹槽,形状像是一枚印章。
他从背包里取出战旗,试着将旗杆底部插进去。
咔。
一声轻响。
所有机关瞬间停止运转,墙缝里的尖刺缩回,天花板的小孔也暗了下去。
“认令不认人。”他挑眉,“宋家的阴兵指挥旗,连这儿都能用。”
瘸叔冷笑一声:“难怪他们急着抢这面旗。”
通道恢复了安静,只有三人的脚步声在空旷中回荡。
又走了约莫五十米,前方出现岔路。左右各有一条通道,墙上分别刻着“生”与“死”两个篆字,笔锋凌厉,透着股诡异的气息。
“选哪个?”张薇问。
“死路肯定不对。”陆平安盯着两个字,“这种地方,写‘生’的往往是陷阱。”
“你确定?”瘸叔挑眉。
“不确定。”陆平安耸耸肩,“但我赌右边。”
他迈步走向刻着“死”字的通道。
张薇毫不犹豫地跟上。
瘸叔却站在原地没动,眼神复杂地盯着左边那条“生”字通道,像是陷入了回忆。
“你不走?”陆平安回头。
瘸叔的声音带着点恍惚:“我认识这条路。三十多年前,我送一个人进去过。”
“谁?”
“李半仙。”瘸叔的声音低了下去,“那时候他还看得见。我们一起来的,他非要走‘生’门,我说不行,他不信。结果……”
他没说完,但语气里的遗憾和愧疚,三人都懂。
陆平安沉默了片刻,看着那条“生”字通道,背后莫名泛起一阵凉意。
“那你后来怎么出来的?”
“我没进去。”瘸叔摇头,“我在外面等了三天,他没回来。我以为他死了,直到去年,在街边看到他摆摊算命,才认出他。”
张薇轻声问:“那我们现在……”
“走‘死’门。”瘸叔把铁钩重新握紧,眼神变得坚定,“这次我信年轻人的 intuition。”
“intuition 是啥?”陆平安皱眉。
“直觉。”瘸叔拍了拍他的肩膀,“快走吧,别让死人抢了先机。”
三人踏入“死”字通道。
地面依旧铺着青铜板,但越往里走,空气越冷。张薇的呼吸开始冒白气,发梢再次凝结出白霜,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前面有东西。”她轻声说。
手电光往前一扫,通道尽头立着一尊石像。
石像高约两米,披甲执剑,面容模糊不清,但周身透着一股逼人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石像脚下堆着几具白骨,有的还穿着残破的作战服,胸前挂着早已生锈的协会徽章。
“又是他们。”瘸叔蹲下,捡起一块徽章,“第二批探路队,九七年进来的。比上一批聪明,避开了明面上的机关,却还是死在了这儿。”
“怎么死的?”陆平安问。
“你看它的手。”张薇指着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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