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路的尘埃落定已有几日,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新土的腥气。
刘晓站在自家小院的篱笆门前,并未向外张望——从他这个位置,确实看不到那条新修的道路。
院子位于村尾偏东,地势略低,而新修的路是从村口主干道向西岔出,蜿蜒通向山谷入口,中间隔着几户人家的房屋和一片小树林,视线被挡得严严实实。
但他心里却清晰地勾勒出那条路的走向,平坦、坚实,如同他心中已然铺就的通向未来的蓝图。
路已通,接下来,便是那项更为关键,也更为惊人的计划——爆破石山,取材建房。想到那声即将响彻山谷的轰鸣,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对正在院里兴致勃勃地给“栗子”梳理鬃毛的王强说:“强子,我这就去你家找你爹,说炸石头的事。”
王强一听,立刻放下马刷,脸上混合着兴奋与紧张:“晓哥,我跟你一块去!我也得听听,万一我爹有啥疑问,我还能帮腔呢!”这事关他晓哥的大计,他比谁都上心。
“成,走吧。”刘晓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踏着熟悉的村路,朝着村中央王大山家走去。他们并未刻意绕道去看那条新路,目标明确。
秋日的阳光暖融融的,几个村民正坐在自家门口晒太阳、唠嗑,看到刘晓和王强,都热情地打招呼。
“晓子,强子,这是去哪啊?听说路修得可平整了!以后去后山砍柴放牲口都方便多了!”
“是啊,晓子,你这大手笔,又是买牲口又是修路的,看来是真要在那山谷里扎下根大干一场啊!”
刘晓笑着回应:“叔,婶子,路修好了大家走着都方便。根肯定要扎,往后还得指望各位乡亲多帮衬呢。”他语气平和,并未提及即将进行的爆破,时机未到。
“好说好说!有啥活儿吱声!”村民们笑着应和,眼神里满是赞许。
来到王大山家院外,就听见里面传来王大山哼着小调收拾农具的声音。这位老村长近来心情颇佳。
“爹!爹!晓哥来了!”王强人未到声先到。
王大山闻声抬头,脸上露出笑容:“晓子来了?快进屋坐!你婶子刚炒了南瓜子!”
“叔,不忙坐。”刘晓走进院子,神色认真起来,“我有个要紧事,得先跟您汇报一下,还得请您帮个忙。”
王大山见刘晓表情严肃,也收敛了笑容:“啥事?你说。只要叔能办的,肯定没二话。”
三人进屋坐下,王强娘端上瓜子和茶水。
刘晓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叔,我打算明天开始,正式动工平整宅基地,准备盖房了。”
“好事啊!”王大山一听就高兴,“地也分了,路也修了,是该抓紧了!需要多少人手?叔帮你张罗!”
“谢谢叔。”刘晓感激地点点头,话锋一转,“人手是要请,但开工的第一步,有点特别。我打算……先把宅基地边上那座小石山给炸开。”
“炸……炸山?!”王大山刚磕开一个瓜子,手一抖,瓜子仁掉了,眼睛瞪得老大。王强娘也吓了一跳。
王强赶紧补充:“爹,您别急!听晓哥说完!不是乱炸!”
王大山深吸一口气,压住震惊:“晓子!这可不是小事!那炸药是能随便玩的?万一控制不好咋办?那响声,还不把全村人都吓出个好歹来?!”
刘晓沉稳地解释:“叔,您说的这些,我都反复琢磨过了。
第一,炸药来源您放心。”他压低了点声音,“是前两年我追猎物,在一个极偏的老林子里,无意中发现的一个很小、很旧的土匪藏东西的土洞,里面就剩这小半箱炸药和几根雷管了,看那朽烂的木箱子和锈迹,怕是几十年前的老物件了。
我当时没敢动,原样埋好了。这回想着盖房需要大量石料,那石山硬凿太费工费时,才想起来这东西,前几天又去确认了一下。我想着,与其让它埋在地下不知哪天出事,不如小心利用起来。”
王大山听得将信将疑:“老土匪留下的?这……这也太悬乎了!那玩意儿还能用吗?”
“我仔细检查过,”刘晓继续解释,“炸药密封得还行。但我肯定不能直接用。我托穆军从县里找了懂行的人问了,也买了新的导火索和起爆器。
操作的时候,会请咱们公社以前参与过修水库放炮的老师傅来现场指点,严格按照规矩来,装药量宁少勿多,先小范围试爆,绝对保证安全。”
听到有老把式指点,还用新器材,王大山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担忧未减:“那……那动静咋办?轰隆一响,地动山摇的,村里人还不以为天塌了?”
“这就是我来找您商量的第二件事,也是最重要的。”刘晓诚恳地说,“希望您能用大喇叭提前给全村通知一下,就说我刘晓要在村尾山谷里用一点炸药开采石料盖房子,时间大概就在明后天。
爆破的时候会有巨响和震动,让大家听到声音不要惊慌,不是地震也不是打雷,更不是有啥敌情,是我在那头崩石头呢。提前知道了是咋回事,大家心里有底,就不会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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