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几乎是燃烧着灵力赶回星辰阁驻地的。
心中的焦灼如同烈火烹油,二丫的身影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每一次回忆驻地传讯符箓上那简短却触目惊心的“遇袭”二字,都让他的心脏如同被无形之手狠狠攥紧。
当他化作一道疾驰的流光,轰然落在驻地院落中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周身尚未平息的灵力不受控制地激荡开来,卷起一地浮尘。
昨日还整洁有序的院落,此刻已是一片狼藉。
青石板铺就的地面被强大的力量撕裂,留下数道深不见底的沟壑,边缘处光滑如镜,仿佛是被某种极致锋利之物瞬间切开。院墙倒塌了大半,断口处并非普通术法轰击的参差不齐,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被腐蚀后的琉璃状。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尚未完全散去的能量余波。
有星辰阁防御阵法被激发后残留的、如同星辉般的纯净灵力碎片;有团队成员战斗时逸散的真元与妖力气息;但更多的,是一种……粘稠、冰冷、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黑暗。
这种黑暗气息并非实质,却如同活物般缠绕在废墟的每一处角落,丝丝缕缕,顽强地抗拒着天地灵气的自然净化。
它并不浓烈,甚至极为淡薄,但就是这极淡的一丝,却让夜明灵魂深处都泛起一种本能的厌恶与……心悸!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站在废墟中央,正指挥着几名执事记录现场,安抚受伤人员的韩厉执事。
“韩执事!”
夜明一步踏出,身影已出现在韩厉面前,声音因急速赶路和内心的紧绷而略显沙哑,“二丫呢?”
韩厉见到夜明,粗犷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他先是摆了摆手,示意夜明稍安勿躁:
“放心,二丫姑娘无恙。袭击发生时,她正在静室休养,外层防御阵法起到了关键作用,加上我们反应及时,她并未受到直接攻击,只是受了些惊吓。”
听到二丫无恙,夜明心中那块悬着的巨石才轰然落地,但紧绷的神经并未放松,他目光扫过周围那些或坐或卧,身上带伤,脸色苍白的留守队员,其中甚至有一位筑基中期的执事手臂齐肩而断,伤口处缠绕着蕴含生机的灵光,正在艰难重生。
“怎么回事?”
夜明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压抑的怒火,“是谁干的?幽冥洞?还是血手人屠?”
他首先想到的便是这两个不死不休的仇敌。
韩厉摇了摇头,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伸手指向一处倒塌的墙垣,那里残留的黑暗气息最为浓郁。
“你看这些痕迹。”
韩厉沉声道,“攻击方式极其诡异,并非我们熟知的任何属性真元,也非妖力、魔力。它们……似乎能直接侵蚀、乃至吞噬灵力和物质结构。”
夜明顺着指引看去,仔细感知。
那残留的黑暗气息,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在细微地蠕动着,试图同化接触到的砖石碎屑,将其转化为一种虚无的,死寂的黑暗。
仅仅是神识稍稍靠近,都能感觉到一股冰寒刺骨的寒意,以及一种……仿佛要将神识也拖入无尽深渊的吞噬感。
“我们击退了他们,但赢得极为侥幸。”
韩厉继续道,语气带着后怕,“来袭者只有三人,皆笼罩在纯粹的,不反射任何光线的黑袍之中,看不清面容。
“他们不言不语,手段狠辣果决,目标极其明确,就是直指二丫姑娘所在的静室!”
“他们的攻击,对我们的护身灵光和阵法,有着惊人的破坏效果。若非驻地核心的‘小周天星辰阵’及时全面激发,引动星力形成壁垒,恐怕……”
韩厉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夜明的心再次沉了下去。不是幽冥洞,也不是血手人屠。
这是一种全新的、未知的、且极度危险的敌人!
“他们……留下了这个。”
韩厉从怀中取出一个特制的玉盒,玉盒表面铭刻着密密麻麻的封印符文,丝丝缕缕的寒气从盒中渗出。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缝隙。
刹那间,一股更加强烈、更加纯粹的黑暗、死寂、冰冷的气息弥漫开来!
院落中的光线都仿佛黯淡了一瞬,温度骤降。
玉盒内,安静地躺着一小撮如同黑色灰烬般的物质。
它似乎在不断湮灭,又不断从虚无中重生,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仔细看去,那并非固态,也非气态,而是一种……不断在“存在”与“虚无”之间切换的诡异状态。
“这是其中一名袭击者,被星辰锁链击中后,身体溃散时留下的一点……残骸。”
韩厉语气沉重,“我们无法分析其构成,阁内的常规鉴定手段全部失效。这东西,仿佛就不该存在于我们这个充满灵气的世界。”
夜明死死盯着那撮黑色灰烬,体内的灵力,尤其是丹田中那枚蕴含守护剑意的古剑尖,发出了清晰的,带着强烈排斥与警示的嗡鸣。
“它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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