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得两人面色骤变!条纹衬衫男人的瞳孔猛地收缩,嘴唇翕动了一下,竟一时语塞。年轻壮汉也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林晚晚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更加笃定。周晓梅发现的证据,果然触及了他们的痛处!他们如此急切地上门,恐怕不仅是催款,更是想试探永星到底掌握了多少底牌,甚至……想寻找机会毁灭证据?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条纹衬衫男人强自镇定,色厉内荏地反驳,“我们是奉刘总之命前来处理欠款事宜!和其他人无关!你们别想转移话题!”
“那正好。”林晚晚寸步不让,“欠款事宜,找律师。法律范畴的问题,法律解决。至于其他‘无关’的人和事……”她故意拖长了语调,意味深长地看着对方,“我相信,有关部门很快会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该是谁的责任,谁也跑不了。”
她的话软中带硬,绵里藏针,既表明了依法处理的立场,又暗含了掌握底牌、即将反击的警告。配合她此刻冰冷而坚定的眼神,竟让两个气势汹汹而来的男人感到了无形的压力。
条纹衬衫男人脸色变幻,意识到今天恐怕讨不到任何便宜,甚至可能适得其反。他狠狠瞪了林晚晚一眼,丢下一句:“好!你们等着!法庭上见!看你们能嚣张到几时!”说罢,对年轻壮汉使了个眼色,两人灰溜溜地转身上车,引擎发出一阵难听的轰鸣,飞快地驶离了永星厂门口。
看着车子消失在街角,林晚晚一直紧绷的脊背才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瞬,后背的衬衫已被冷汗浸湿。刚才的强硬对峙,耗费了她巨大的心力。她知道,这只是第一次正面交锋,对方的退却是因为猝不及防和心虚,接下来的反扑,只会更加凶猛。
“林厂长,您没事吧?”门卫老张关切地问,刚才他也紧张得够呛。
“我没事。”林晚晚摇摇头,“老张,辛苦了。今天起,加强门岗值班,没有我的允许,任何外来访客不得进入厂区,尤其是自称供应商或催收人员的。有异常情况,立刻通知我或者林副厂长。”
“明白!”老张挺直腰板应道。
回到办公室,林晚晚倒了杯水,冰凉的水滑过干涩的喉咙,稍微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心跳。刚才的冲突看似赢了气势,但她清楚,真正的战争才刚刚打响。鑫材料的人铩羽而归,刘总绝不会善罢甘休。李律师那边的反击函,必须尽快发挥效果。
她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三点。林建国应该正在去华强北取件的路上。车间里,秦工他们应该正在争分夺秒。
她坐回桌前,目光落在那张“启明资本”的名片上。厂门口的“狼”暂时被逼退,但厂内技术修复的“虎”——资金饥渴,依旧在咆哮。秦工给的渠道解决了部分关键元器件,但加工费、其他辅料采购、秦工和两位师傅的补贴、试产原材料的定金、甚至……母亲的医药费,这些都需要钱。范师傅虽然答应缓一缓,但那毕竟是欠着的债。
也许,是时候接触一下这位“方启明”了。秦工说他“有能力,有野心,眼光毒”,但也“不是善男信女”。与这样的人打交道,无异于与虎谋皮,但眼下,她似乎没有太多选择。
她拿起话筒,手指在拨号盘上停顿了片刻。直接打过去?说什么?如何才能在最短时间内引起对方的兴趣,又不过早暴露自己的全部底牌和致命弱点?
她需要一套精炼、有力、能直击要害的说辞。
沉思了几分钟,她深吸一口气,手指坚定地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四五声,被接起,是一个年轻干练的女声:“您好,启明资本。”
“您好,我找方启明方总。麻烦您转告,是秦卫东秦工介绍我打电话来的,关于一项具有国际前沿水平、已获宏科初步认可的电子材料专利技术,以及一个短期、高回报的过桥投资机会。”林晚晚语速平稳,吐字清晰,短短一句话,抛出了三个关键信息:可靠的引荐人(秦工)、过硬的技术价值(国际前沿、宏科认可)、明确的投资性质(短期过桥、高回报)。
电话那头的女声显然训练有素,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或犹豫:“请稍等,我为您转接方总办公室。”
听筒里传来短暂的等待音。林晚晚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她知道,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另一场更为复杂和危险的博弈,就将拉开序幕。
几秒钟后,一个低沉、略带沙哑、却充满磁性和力量的男声在听筒中响起:
“我是方启明。秦工介绍?有点意思。你说的高回报过桥投资,具体指什么?你有三分钟时间。”
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不带丝毫寒暄,时间限定明确。果然如秦工所说,是个厉害角色。
林晚晚握紧了话筒,迎着对方话语中无形的压力,清晰地开口:
“方总您好。我是永星电子制品厂的厂长,林晚晚。我们拥有一项关于多层精密电路板关键过渡层材料的独家专利技术,该技术已通过国际大厂宏科的初步验证,获得其小批量试产资格,市场前景明确。目前,因前高管舞弊及供应商恶意纠纷导致短期资金链极度紧张,影响到核心设备修复及试产推进。我们寻求一笔五十万左右、期限不超过三个月的定向过桥资金,专项用于设备最终修复及试产保障,可接受较高利率及严格资金监管。还款来源明确:试产成功后的正式订单回款,或同步进行的专利质押融资。投资方仅为财务投资,不介入经营管理,需签署最严密技术保密协议。这项技术的未来价值,远超这笔过桥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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