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过了两天,薛庭梧的珍珑局已经解到了最难的第十局,也陷入了漫长的长考之中,而湖中心那场在落星枰上的一战也进入到了收官阶段,都梁香身前那修士才解到第二道题。
第一道棋势还真让他长考了一天一夜后解出来了。
大抵是第二道棋势更难,那修士长考了半天后终于放弃,凭感觉下了一手,自然是下错了。
棋盘上立马变换出了下一道题,那修士这下终于不再心存幻想,快速地下过,也快速地连错八道,被棋湖传送出去了。
这下终于轮到都梁香破势了。
薛庭梧看了过来:“你不等等湖上的那局吗?就这么放弃取得落星枰的机会,实在可惜。”
“他都要赢了,我等与不等,有什么区别。”
薛庭梧一直沉浸于解珍珑棋局,没看过湖上的那场对局,都梁香却是时不时地瞥过几眼,所以知道王梁多半要胜了。
都梁香随口敷衍一句,手下落子飞快,那能难死人的棋势被她一眼看破,三两手轻松做活,就是要算到十五手的难题,也被她一步不错地算到。
“姑娘棋艺高超,可惜在下今日没有机会讨教。”
薛庭梧自知第十局珍珑棋局难解,投子认输,手边一颗方才赢下的黑辰砂棋子顿时如遭重击,四分五裂,瞬息崩毁。
“若有缘分,以后会再见的,有何可惜。”
“是极,有缘再见。”
薛庭梧话音刚落,就被传送出去。
此时棋湖之境内,就剩下了都梁香和王梁两人。
都梁香继续做破势题,才做到第七道,余光就瞥到湖心金光大作,瑞彩蔼蔼。
那落星枰化作一尺多见方大小,被王梁收入手中。
和棋灵的一盘博弈,居然真叫王梁赢了去。
都梁香暗骂了一声晦气,便专注眼前。
孰料那王梁得了落星枰,没被立时传送出去不说,还轻飘飘地被股怪风送回了湖心小岛上。
王梁旁观着都梁香解题,忽道:“你棋力不如我,倒是挺擅长破势的,这题我都不见得能解这么快。”
“你怎么还没滚?”
“你猜?”
都梁香就多余理他,赶紧做完题将归元灵珠收入囊中才是正理。
“可惜。”
都梁香执棋子的手一顿,什么意思?
王梁一笑。
“算你识相,知道自己无缘这落星枰,早早就另选了归元灵珠来取。”
“可惜,你一步慢,就步步慢,今日,落星枰你取不走,这归元灵珠,你亦取不走。”
都梁香:“发癔症了?”
她八分不动地解开了最后一道势题,十题全对。
这归元灵珠怎么就不会是她的了?可笑。
眼看着那湖面上静立多日的归元灵珠,忽地一亮,宝光四射,就要朝着都梁香飞来,却突然停住。
都梁香当即面色一凝,思及王梁方才所言,脸色更是难看,难道真有什么变故?
她面覆寒霜,猛然回头。
王梁唇角微勾,姿态从容。
回敬她道:“你怎么不笑了?”
“我拿了这落星枰,倒发现它有一妙用。”
这棋湖数万年前本是一寻常弱水之湖,还是得了这落星枰,因其有捕困生灵,生气绝气之能,才演化得成这一方绝境。
棋湖之境因落星枰而生,这境中诸物,便皆受落星枰所控。
王梁抬手一按,那归元灵珠便凌空坠下,落入湖中。
“王!梁!”
都梁香目眦欲裂,杀意陡生,恨不能生啖其肉。
“我必杀你——”
下一瞬,她也被传送了出去。
*
结界之外,明月高悬,繁星数点,清光皎洁,那深沉的夜幕之上,忽有荧荧而亮的字文隐现。
都梁香定睛一观,其上所列,正是入境试炼之人的排名。
王梁的名字赫然列居首位。
薛庭梧以八千八百四十境望位居第二,她自己则以七百三十的境望居第三。
第四位也是个熟人,沈天霜,有三百五十的境望。
之后,便是些都梁香不认识的名姓。
第二和第三竟拉开了如此大的境望差距。
这以绝境着称的棋湖虽是十死无生的险地,给的境望却着实丰厚。
都梁香是差点得了棋湖至宝的人,王梁若想巩固他首名的位次,自然要防患于未然,从中作梗,让她拿不到这五千境望。
若是那薛庭梧没有走远,被王梁等人追上围杀,所得的白扶光和黑辰砂数枚有抵命之用的棋子,还保不保得住,也未可知。
都梁香才在结界之外停了停,就有三只立于树干枝杈上的蛊雕倏然睁眼,双双阴戾瘆人的眼珠转动了两下,振翅朝着她飞来。
都梁香转身就朝着结界之内走去。
那王梁得了落星枰,似乎便能控制棋湖之境的诸多事物,才能叫那归元灵珠沉下湖去。
但他自己却不取走,想是受某些规则所限,那归元灵珠应该还在湖底才对。
都梁香想试试看能不能再闯一次棋湖绝境,遂转身便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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