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文苦笑着把脸转向听峰和竹云,给了两人一个眼神,意味明显,示意他俩也帮着劝劝。
毕竟是服侍了裴度多年的老人,总比他的面子大,前几日遇上裴度不甚配合的事,也多是他俩劝的。
听峰接收到了常文的暗示,知道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得壮着胆子劝道:“公子,你且忍忍吧,把伤治好要紧啊。”
“从前是没有办法,所以我才捏着鼻子忍了,既然现在有那干活还算麻利的小瞎子了,我干嘛要忍?”
裴度瞥了听峰一眼,吩咐:“泽川还能把白医师囚住不成,你去济川堂,给我把人请回来,一件凡品法宝而已,当小爷我付不起吗?”
泽川不同意有什么用,他同意,白青葙也同意,不就行了。
……等等,所以白青葙不是泽川派来的?
自论道坛的文帖上看到的那些字文,又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里重现了出来。
裴度不屑地睨了面前的常文一眼,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视之意。
这种阿谀谄媚之辈,有什么好喜欢的,莫不是眼……她还真是个瞎子。
这事儿,还真的能怪到她的眼盲上去。
裴度也意识到了,白青葙约莫、大概、八成是受了常文之托,才改了心意,应下了来看护他之事的。
一想到这个事实,裴度就跟吃了苍蝇一样膈应。
看见那半低着头,满脸堆笑的常文,裴度的膈应感更甚了。
“滚滚滚,今天你的脉也诊完了,不用你了,别再来了。”
“这……”
裴度唰地一声抽出了竹云腰间的佩剑,剑尖指着常文的胸膛。
他微微勾起唇角,笑容和煦:“滚不滚?”
常文冷汗骤生,僵硬着脊背对着裴度拱了拱手,“那某这就告辞了。”
“哼。”
裴度将剑一抛,丢回给竹云,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他还指望那常文再不识时务些,让他有借口真捅他两剑呢。
他又回瞪了眼听峰,见人还立在原地,不悦地压了压眉峰,反问道:“你还站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去?”
听峰一怔,愣了两息才反应过来公子说的是去请白医师的事情。
“诺。”
听峰御剑飞行之术使得颇为娴熟,脚程飞快,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就回来了。
他面露难色,回禀道:“公子,白医师不在济川堂。”
不在?
裴度下意识地从袖间取出了灵犀玉,正取到一半,就想起了白青葙并没有灵犀玉一事。
灵犀玉使惯了,先前都忘记叫人留个传讯符了。
“不在,那就找去啊!找人打听打听白青葙住哪儿,平时都去什么地方,你挨个去找一趟不就完了,这还要我教你吗?”
裴度气不打一处来地踹了他一脚。
“是,公子,我这就去。”
好在都梁香也只是回她的抱青居歇息看书去了。
听峰在神农谷弟子们平日里上课的素问堂随手拦了几个弟子,问到第三个人也就问到了白青葙的居所。
一路顺着那位弟子指的方向找到了抱青居,都梁香恰好就在,没想到他找到的第一处就找到了人,还算挺幸运的。
他正要回去复命,挂在腰间的灵犀玉贴着他的大腿震动了两下。
施了道咒文打开了灵犀玉,就见一条新鲜的书信出现在了玉简上。
裴度:记得找她要个传讯符。
都梁香正悠哉悠哉地躺在吊床上,摊开书页盖在脸上遮住了阳光,指尖轻触着书页用明心照字术读着医书,就听见有人敲门。
戟柳出门替她办事去了,素芝拿了泽川开的新药方正在煎药,她只得自己去应门。
“白医师。”
都梁香听声音认出来了来人,“什么事?”
听峰传达了下裴度的意思。
都梁香正要答话,就听见了院里厨房那边儿传来的动静,知道是素芝又出来监视她了,当即也不好就那么明目张胆地把泽川的话当个屁放了。
“大师兄不让我去漱石居了。”
听峰有些头疼,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办法,只能在灵犀玉上回复,白医师请不过去了。
裴度发来了一些骂骂咧咧不堪入目的字文。
饶是知道白青葙看不见,听峰也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把灵犀玉能显示字文的那一面往他怀里扣了扣。
“可是我们家公子的病情实在耽误不得啊,您就医者仁心,去一趟吧,泽川医师宅心仁厚,应该不会怪您的。”
又一条书信发了过来,听峰照着念了一下。
“防御法宝你不想要了?”
都梁香拍了拍听峰的肩膀,立马就想到了主意。
“大师兄不让我去漱石居,你可以让你们家公子来我这里啊。”
听峰的眼睛亮了亮,好主意啊,提笔在灵犀玉上写字给裴度回了过去。
没过一会儿,又是一封篇幅长长的书信发了过来。
“凭什么让小爷我过去小爷我可是……”
听峰略过一大堆废话,直接跳到最后一段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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