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常文师兄……他死了!”
“我家里有人认识春风城裁春院的人,说是在发现尸体的时候,他的心都被人剖走了!”
“啧啧啧,常文师兄这是惹了什么仇家,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啊,杀了人还不够,还要剖心。”
“我看啊,多半是……”说话的人指了指漱石居的方向,“是那位干的。”
“可是常师兄不是都被他砍了一条手臂吗?我还以为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了……”
“没解气吧可能……”
“我们医修也太命苦了吧……”
上课的长老持着一把戒尺,在书案上重重地敲了几下。
“肃静,都给我肃静!”
底下一众弟子这才停下了交头接耳,老实低下头去,噤若寒蝉。
“都低着头做什么!你们的书本上有我的讲义吗?看我的卷轴!”
课堂的正中,悬挂着一幅一人高的长卷轴,密密麻麻地书着字,上面记写着十几种井穴可治之症。
“有医案曰,农人某,夏月力田感暑,初起壮热头痛,烦渴多饮……本案可否以刺井穴治之,若可,何也?若不可,何也?又该当何治?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好好想一想,答对的人才能下课,答不对的,课业加倍,挨完戒尺才能走!”
没过几息堂间就又有窃窃私语之声传来,弟子们对有些事的热衷,是即使要挨戒尺也拦不住的。
都梁香事不关己地提笔在纸上书着此问的答案。
“我看未必,我听有灵犀玉的师姐说,她在论道坛的神农谷分坛上看见了个文贴,负责验看常师兄尸身的仵作说,他的心脏被取出时,与心相连的大脉、肺脉,肺之还流脉,荣总管等等的切口断面都很利落,看着不像是泄愤所为。”
“天呐,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之前听过的一个传闻……”
“都说常师兄的才华宛如有药心在身,但这不是个常见的夸张赞叹嘛,不会有人真信了吧……”
“总之,细思恐极!”
都梁香感觉到旁边有一只脑袋探了过来,伸长了脖子来看她书案上的答卷。
那人压低了声音:“小师妹,你等会儿再走,我还差几十个字就抄完了。”
真是闲谈和抄课业两不耽误。
都梁香还真依言等了一会儿,这才交上答卷走人。
“不错。”长老检阅着她的答案,满意地点头。
再抬首正要把答卷递回去时,蓦然顿住。
人呢?溜这么快!
可恶啊,她就知道她的答案一定能通过她的阅看吗!
“你们说小师妹知道这件事吗?”
“应该知道吧。”
“那她怎么一点儿都不伤心啊。”
“她不是在治郁证吗?估计是喝了药吧,对什么都淡淡的。”
“这样也挺好的,诶,不至于哀毁骨立。”
“这裴度真是作恶多端!”
都梁香才走出去不远,听着身后的骂声,不由得掩面低笑了一下。
虽说因着她把常文的心剖走了,谷内是有些捕风捉影的其他猜测。
但大多数人还是都觉得人就是裴度杀的。
裴度啊裴度,这口锅你就好好背着吧。
正值午间,自素问堂中下课出来的弟子们不在少数,都在各自有序地离去,倏然远方传来几声巨响,叫人纷纷停住了脚步。
天边法光漫天,两伙修士战作一团。
“什么情况?”
“好像是谷中给病人们养病的泉玉坞那边儿出了事。”
“分光化影剑,是剑宗的人!”
“鬼斧阁的迅雷天铳!是裴度,裴度和人打起来了!”
神农谷的弟子们远远地向着斗法的中心看去,又想近前去观,又怕殃及池鱼。
听到了这般动静,神农谷的长老们也俱被惊动。
泽川也不例外,他前一刻刚收到“剑宗叶挽舟挟数名修士擅闯神农谷山门”的消息,那边儿人就已经打起来了,连忙赶了过去调停。
“裴度!你杀我情缘,我今天定要你好看!”
“好大的口气。”裴度冷冷一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人不是我杀的,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再说了,别说人不是我杀的,就算人真是我杀的,我杀了也就杀了,你还想动我不成?信不信小爷连你也一块儿杀!”
泽川手持阵盘,飞掠而至。
他还未开口,那剑宗弟子叶挽舟就戟指着他骂道:“泽川,尔为宗门首徒,同门遇害,你却龟缩避事,袖手旁观,以至那裴度行事越发无所顾忌,杀人剖尸,你就是这么当你的大师兄的吗!”
泽川低眉垂目,神色间隐有一丝痛色,沉沉叹息一声:“此事,常师弟亦有错处。”
“他治病救人,还救出错了?就是真没治好他裴度,他就该死吗?”
都梁香一路行至草堂,默默听着外边儿的动静,听到这里不由得一哂。
草堂离泉玉坞更近些,更适合看戏不提,因存放着不少高阶灵药,堂内还有防护大阵护着,待在这里就是被法术波及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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