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又震了一下。
这次更近,像是从脚底顺着铁轨传上来的。我蹲下身,手掌贴在轨道表面,震动有节奏,三短一长,和扳指的跳动频率一致。不是敲击,是信号。
“别停。”我说,把战术手电咬在嘴里,开始清开前方塌方的碎石堆。
赵玄靠在断墙边喘气,右臂吊着没动:“再往前就是死路。勘探图上这条支线尽头是地下水脉,早就被水泥封死了。”
“可扳指在响。”周青棠扶着柱子站起来,肩上的血已经止不住往下滴,在积水里晕开一圈圈淡红,“它不会无缘无故指向这里。”
我没说话,用力推开最后一块挡板。后面是一堵完整的混凝土墙,表面粗糙,但正中央刻着一个环形符号——和唐墨地图边缘的标记完全吻合。我伸手摸过去,指尖触到凹槽深处有些发烫,像是刚被人用高温烙上去的。
我把黑玉扳指按在墙上。
一瞬间,耳中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密码是七七零三,门后是活路……别让他们改掉……”
声音戛然而止。
我收回手,盯着那串数字。七七零三。母亲临终前攥着的那块碎玉上,刻的就是这四个数。
“让开。”我对赵玄说。
他看了我一眼,没问,直接拉着周青棠退到十米外。
我从战术背心内侧抽出手术刀,沿着环形符号的外圈划了一圈。混凝土应声裂开一道缝隙,接着整面墙向内滑动,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金属阶梯。
冷风从下面涌上来。
“有通风系统还在运行。”赵玄低声说,“人工维护过的。”
我打亮手电,率先走下台阶。每一步都踩得极慢,枪口始终朝前。阶梯尽头是一扇厚重的合金门,门侧有个指纹识别面板,屏幕早已熄灭,但旁边插着一把金属钥匙,上面刻着编号:NO.7。
我拔出钥匙,门锁“咔”地一声弹开。
里面灯光自动亮起,昏黄,勉强照亮整个空间。我们站在一间控制室门口,墙上挂着几块显示屏,其中一块还闪着微弱的绿光。桌上有水杯,杯底残留着褐色痕迹,像是刚喝完不久的茶。
“有人来过。”周青棠走进来,手指拂过桌面,“灰尘很薄,杯子还是温的。”
赵玄立刻冲向主控台,检查电源和线路。我则走向角落的储物柜。打开后发现里面整齐码着食物、药品、电池,保质期标签显示最近一次补给是在半年前。
不对劲。
我转身看向房间另一侧的休息区。两张床铺叠得整齐,被子压线笔直,枕头摆成标准角度。这种整洁不像长期废弃后的状态,倒像是……准备随时回来。
我把扳指贴在主控台金属面板上。
它猛地一震,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紧接着,屋内所有屏幕同时亮起,电流杂音过后,广播系统启动。
机械女声从头顶传来:
“欢迎来到‘守夜人’第七号据点。本基地服务于反对‘寂静之城’计划的地下联盟。若您听到此讯息,请勿信任任何自称来自政府净化部队的人员。重复,归者非威胁——归者是钥匙。”
声音落下,控制室陷入短暂死寂。
赵玄的手停在终端按键上,抬头看我:“它叫你什么?”
我没答。耳中低语又开始浮现,但这次不是亡灵的记忆,而是某种残留在设备里的数据流。画面断续闪现:一群穿防护服的人围坐在会议桌前,桌上摊着城市结构图,红线标注着三处封城节点。
一人拍桌怒吼:“不能让他进来!一旦激活核心,整个系统都会反噬!”
另一个声音冷静回应:“可没有他,我们连启动资格都没有。归者不是工具,他是唯一能读取灵网底层协议的存在。”
画面跳转,监控录像显示一名男子走入电梯间,背影熟悉得让我胸口发紧。他戴着和我现在一样的黑玉扳指,右手小指缺了半截——那是我在殡仪馆第一夜自残留下的伤。
那是我。却又不是现在的我。
影像中断。
我收回扳指,掌心已被边缘割破,血顺着指缝滴在控制台上。那滴血竟没有立刻散开,反而像被金属吸收一样,缓缓渗入面板缝隙。
屏幕闪烁两下,弹出新窗口:
【身份验证通过。权限等级:Ω。
指令选项:
1. 启动区域屏蔽协议
2. 接入灵网深层日志
3. 激活紧急撤离通道】
赵玄盯着屏幕,声音压得很低:“你到底是什么人?他们等的真是你?”
“我不知道。”我盯着第三项选项,“但这个地方知道。”
周青棠忽然开口:“日志里提到‘归者信号增强’,说明他们一直在监测你。不只是追踪,是期待。”
我走到她旁边的柜子前,拉开最下层抽屉。里面藏着一本烧焦边缘的日志残页,纸张脆得几乎一碰就碎。我小心翻开,看到几行潦草字迹:
> “监听组覆灭第七天。所有外围据点失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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