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尽头的火光越来越近,陈霜儿的手指还按在掌心。那点暗金粉末嵌在皮肤里,像一根细针扎进血肉,微微发烫。她没声张,只将灵力缓缓压过去,把粉末封在指尖,不让它再往深处走。
姜海走在她斜后方,目光一直盯着炎烈的背影。他的手始终没离开刀柄,袖子里的传音符又热了一下,但他没去看。
三人穿过最后一段石道,眼前豁然开阔。
广场上燃着九堆篝火,火焰冲天而起,照得四周如同白昼。酒坛摆满长桌,香气弥漫。一群身穿赤袍的老者坐在主台两侧,头戴火焰玉冠,面容威严。他们看到炎烈出现,齐齐起身,举起酒杯。
“恭迎族长归来!贺新令主入族!”
声音整齐划一,像是排练过无数次。
陈霜儿脚步一顿。她的石珠突然亮了,不是强光,而是一闪一闪的红芒,贴着心口跳动。这是它第一次主动示警,不为记忆,不为回溯,只为危险。
她不动声色,跟着姜海在侧席坐下。桌上已摆好酒杯,盛着琥珀色的液体,表面浮着一层细碎的光点。侍从端来一只金壶,壶身刻着火纹,倒出的酒液泛着微弱紫晕。
炎烈坐上主位,亲自执壶,给每位长老斟酒。他的动作很稳,脸上却没有笑。眼神扫过全场时,停在陈霜儿身上一瞬,又迅速移开。
陈霜儿低头看杯。酒面映出自己的脸,还有身后远处的篝火。可那火光颜色不对——太深,偏暗红,像是掺了灰烬。
她悄悄催动石珠第三能,指尖轻触杯沿。
画面一闪。
同一金壶放在石台上,旁边站着炎烈,闭着眼,咬破手指,鲜血滴入壶中。梁上阴影一动,一道黑影落下粉末,旋即消失。炎烈睁开眼,瞳孔是纯黑的,没有一丝光。
她立刻收回手。
酒有问题。血祭加魔药,专为诱捕设局。
她抬头看向炎烈,对方正端起杯,准备敬酒。
不能再等。
她起身,端杯走向主台。脚步平稳,语气恭敬:“前辈引路有功,晚辈敬您一杯。”
炎烈抬眼,嘴角微动,似要说话。
就在她靠近的瞬间,鼻尖闻到一丝腥气。不是酒香,是藏在气味下的腐味。她盯住他杯中酒,发现表面那层紫晕比刚才更浓,像活物一样缓缓流转。
“你这酒……”她开口。
话未说完,地面猛地一震!
咔——!
脚下的石板炸开三道裂缝,滚烫岩浆喷出,带着硫磺味直冲空中。几只岩浆兽从地底跃出,全身裹着熔岩,双目赤红,扑向人群。
陈霜儿立即后退,寒冥剑出鞘半寸。
姜海反应更快,直接冲过来将她拉开数尺。一块烧红的石头砸在他肩上,衣服焦裂,皮肤灼出一条红痕。
“小心!”他低吼。
炎烈站了起来。
他不再是那个豪迈的火灵族长。眼神冰冷,脸上肌肉僵硬,双手抬起时,袖口燃起黑色火焰。
“抓住他们。”他开口,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一个不留。”
陈霜儿心头一沉。
不是假话,不是试探。他是认真的。
她扫视四周,发现那些长老虽然没动,但全都站了起来,双手结印,口中念着听不懂的咒语。他们的动作完全一致,连呼吸节奏都相同。
这不是人,是傀儡。
石珠再次震动。
画面浮现:千年前的火山废墟,夜空漆黑。炎烈跪在地上,额头嵌着一道魔纹,手中捧着半块残片。对面站着一个黑袍人,伸手接过残片,低声说了什么。残片融入黑袍,化作一道符印。
那一瞬,陈霜儿明白了。
眼前的炎烈,早就死了。现在这个,是被魔种控制的替身。所谓的庆功宴,是为她设的陷阱。从她踏入试炼开始,每一步都被算准。
她猛然抬头,盯着炎烈:“你不是火灵族长!你是谁的人?魔尊分身?还是冷月背后的黑手?”
炎烈面部抽搐了一下。
那一瞬,他的眼神变了,闪过一丝痛苦,像是有人在里面挣扎。但只是一瞬,黑气从他七窍溢出,双眼彻底变黑,怒吼一声,双掌拍地!
轰!
地面炸开更大裂缝,十几只岩浆兽涌出,围成一圈,堵住所有退路。
姜海挡在她前面,刀已出鞘:“别废话了,先杀出去!”
“不行。”陈霜儿握紧剑柄,“我们还在阵中。这些长老在维持召唤,贸然突围只会被耗死。”
她迅速从腰间摘下冰魄珠,灵力注入,蓝光炸开,冻结最前排三只岩浆兽。冰层迅速蔓延,暂时挡住攻势。
她高声喊:“你们都被心魔控制了!真正的炎烈已经不在!醒过来!”
没有回应。
长老们依旧低诵咒文,动作不停。
她知道,这些人已经被彻底操控,意识全失。唯一的突破口,是眼前这个“炎烈”。
她盯着他,声音冷了下来:“你以为你能瞒得住?你的配饰早就碎了,残片上的纹路和我的石珠同源。你根本不是守护者,你是窃取身份的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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