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烛西行:暗影追袭
金刚寺的断壁残垣在暮色中如沉默的巨兽,千年香火燃尽的余温尚未散尽,便已被九幽的血腥气彻底浸透。这座曾照亮东域修行界的千年古刹,此刻只剩焦黑的梁柱指向苍穹,像无数双不甘的眼睛,凝视着释明海远去的方向。
释明海的僧袍早已被血与尘染成斑驳的褐黄,他怀里紧紧揣着那尊九转玲珑塔,塔身温润的触感是此刻唯一的慰藉。年轻的僧人脚步踉跄,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那是被魔龙尾扫过的伤,但他不敢停下,甚至不敢回头。主持圆寂前最后那道悲悯的目光,像烙印刻在他眼底,每一次眨眼都灼得眼眶生疼。山风卷起他散乱的发丝,露出额间渗血的伤口,血珠顺着下颌滴落,在青石板路上晕开一朵朵凄艳的花。
他知道身后是怎样的炼狱:大雄宝殿的金顶塌了半边,曾经供奉的佛像被劈成两半,断裂的莲座上还沾着同门的血肉;藏经阁的万卷经文付之一炬,焦黑的纸页在风中打着旋,像无数只残缺的蝶;那棵见证了七代主持坐化的菩提古树,如今只剩半截焦黑的树桩,断裂处渗出暗红的汁液,仿佛老树最后的血泪。
而在这片废墟之上,九幽的几位护法正舔舐着伤口。冥月护法将断裂的肋骨强行归位,黑色雾气在伤口处翻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令人牙酸的骨摩擦声。他手中的镰刀斜插在地上,刃口的血珠滴落在地,竟将坚硬的青石板蚀出一个个小坑。“那小和尚跑不远,”他声音嘶哑如磨砂,三角眼在暮色中闪着凶光,“九转玲珑塔的灵力波动,隔着百里都能闻到。”
噬日护法正大口吞咽着一颗乌黑的丹药,丹药入喉的瞬间,他周身腾起黑色火焰,灼伤处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愈合,但新生的肌肤泛着诡异的青黑。“天阙宗?正好,”他咧开嘴,露出染血的獠牙,“灭了金刚寺,再掀了天阙宗,这东域,迟早是咱们九幽的囊中之物。”
幽夜护法站在断墙之上,兜帽下的目光穿透夜色,望向释明海逃离的方向。他指尖凝结的冰棱在月光下泛着寒光,“那老和尚的翻天印虽强,却也耗尽了我们半数力量。先追上去杀了那小和尚夺回塔,再回禀主上请功。”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每一个字都带着细碎的冰晶声。
魅影护法正用一块破碎的黑纱包扎腹部的伤口,纱布瞬间被渗出的黑血浸透。她抬起头,媚眼此刻只剩阴狠,“那小和尚身上有金刚寺的佛元护持,寻常手段怕是留不住他。不如我们分三路包抄,左右两翼绕去前方峡谷设伏,中路直追,定叫他插翅难飞。”
残喘的九幽弟子们正拖着伤躯收拾残局,将尚能喘气的同门抬到魔龙尸骸旁——那些尸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化作一缕缕精纯的黑暗灵力,被弟子们贪婪地吸入体内。最后那头幸存的逆天魔龙虽伤痕累累,却也在吞噬了同伴的残骸后,眼中重新燃起嗜血的红光。
“出发!”冥月护法猛地拔出镰刀,刀身划过空气发出呜咽般的啸声。五位护法带着残存的三十余名弟子,以及那头浴血的魔龙,如一股黑色的潮水,顺着释明海留下的血迹与灵力轨迹,向着天阙宗的方向席卷而去。
夜风掠过金刚寺的废墟,卷起一片焦黑的菩提叶,叶尖还沾着未干的血迹。这座历经千年风雨的超级宗门,终究没能熬过这场浩劫。断墙残垣在月光下投下狰狞的影子,像一头死去的巨兽,连骨骼都在发出悲鸣。
而此刻的释明海,已闯入一片荒芜的乱石滩。他每走一步,左臂的伤就传来钻心的疼,但怀里的九转玲珑塔却越来越烫,仿佛在感知着身后追来的黑暗。年轻的僧人忽然停下脚步,望着前方云雾缭绕的天阙山脉,那里是他唯一的希望。他咬着牙撕下衣角,用力勒紧伤口,血珠顺着指缝渗出,滴在塔身上,竟让塔身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
“主持……弟子一定能到。”他对着东方的晨曦低声起誓,声音虽轻,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再次迈开脚步,身影在乱石滩上踉跄前行,像一根在狂风中摇曳却始终不肯熄灭的残烛。
身后,九幽的暗影正如影随形,带着灭门的戾气,在天地间拉出一道长长的血痕。一场新的追逐与厮杀,即将在天阙宗的山门之外,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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