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花瓣如流星坠地,在金陵城外的战场上织成流动的光河。百花谷长老紫裙翻飞,玉杖点处,牡丹花瓣凝成的光刃撕裂黑雾,与心魔三人的邪气撞出漫天星火。城墙上的剑锋挥断剑为号,残余的天阙弟子嘶吼着冲出;玉星儿圣典展开,圣光如潮水漫过断壁;玉灵儿火鞭卷着烈焰,将逃窜的低阶魔物烧成灰烬——绝望的战场,因这场粉色的驰援,骤然沸腾起反击的热浪。
而战场一角,叶凡捂着流血的左臂,长剑拄地才勉强站稳。方才为护弟子撤退,他硬接了心魔一道黑爪,伤口处的皮肉正以诡异的速度发黑。“叶师兄!”秦璐的声音穿透厮杀声而来,粉衫如蝶掠过混战的人群,软剑拨开最后一道黑气,稳稳落在他面前。
看清他臂上的伤,秦璐的脸色瞬间白了:“是心魔的腐骨爪!”她没再多说,迅速从药篮里摸出青瓷瓶,倒出几粒莹白的药丸塞进他嘴里,又撕开裙摆一角,蘸着灵液按住他的伤口。指尖触到他滚烫的皮肤时,她的手微微发颤,却动作极快地用蔷薇刺在伤口周围划下防御符文——那是百花谷独有的“锁邪印”,能暂时困住邪气蔓延。
“跟我走。”秦璐架起他的胳膊,软剑反手一挑,逼退扑来的两只小魔物,“这里交给长老,你的伤不能拖。”
叶凡望着她紧绷的侧脸,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花香,突然觉得手臂的剧痛都轻了几分。他想说“你小心”,却被她不由分说地半扶半拽着,往金陵城的方向退去。身后的厮杀声、花瓣爆裂声、长老的怒喝声渐渐远了,只有两人的脚步声,踩在落满花瓣的石板路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穿过残破的城门时,秦璐突然停下,转身按住他的肩膀仔细打量。夕阳的金辉落在她翘起的发梢上,几缕碎发被汗水粘在脸颊,那双总是带笑的眼睛此刻却红了,像含着两汪清泉。“傻子,”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凶巴巴的,“不会躲吗?非要硬扛?”
叶凡看着她泛红的眼角,突然笑了。他抬手,用没受伤的右手,轻轻擦掉她脸颊的汗珠,指尖触到她温热的皮肤时,两人都顿了顿。“怕你担心。”他说,声音有点哑,“知道你会来,就没想过躲。”
秦璐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猛地扑进他怀里,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染血的青衫上。“笨蛋叶凡,大笨蛋。”她闷闷地骂着,眼泪却不争气地打湿了他的衣襟,“我当然会来……你在哪,我就去哪啊。”
叶凡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用尽全力回抱住她。左臂的伤口被牵扯得剧痛,但他舍不得松开。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颤抖,感受到她贴着自己胸口的心跳,和他的心跳,乱成了同一节拍。花瓣从空中飘落,落在两人交叠的肩上,像无数温柔的见证。
“我知道。”叶凡低头,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轻得像叹息,“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
秦璐在他怀里蹭了蹭,抬起头时,眼眶红红的,却笑得灿烂:“那以后,不准再把自己弄伤了。不然……”她晃了晃手里的软剑,蔷薇刺在夕阳下闪着光,“我就用这个扎你。”
“好。”叶凡笑着点头,伸手将她鬓边的一片粉花瓣摘下来,“都听你的。”
晚风穿过城门,卷起满地花瓣,打着旋儿掠过相拥的两人。远处的战场还在继续,但此刻的金陵城门口,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紧紧相依的身影,和空气中弥漫的、混合着血腥与花香的温柔。秦璐的软剑斜插在地上,剑穗上的铃铛偶尔轻响,像是在为这迟到的拥抱,唱一支细碎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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